他不在乎,那個女人什麼樣子,他都不在乎。
憑什麼阿。
闡玉還沒來得及多做周旋,她就發現,有些不對勁,她的身體,出現了一些異樣的反應。
正當她想要逃的時候,季歸梧開口了。
“乘風。”輕輕的喊了一句,乘風就不摘掉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了。
“主子。”他低頭恭敬的道。
“扔到馬廄去。”說完,還放了一個瓷瓶在桌上,讓乘風一併帶過去,給馬兒的。
“季歸梧,你不能這麼做!”
闡玉本就不是什麼小家碧玉的女人,中了藥,渾身都是軟的,想要運功,卻發現,她什麼都使不出來。
就是一隻待宰羔羊。
乘風極為嫌棄,拎起闡玉拿起藥瓶,就往馬廄去了。
乘風前腳剛走,季歸梧就發現時懿屋子又動靜。
他一個閃身,躲到了時懿看不到他卻能看到時懿的地方。
時懿去了林間深處。
季歸梧緊隨其後,悄悄的跟著。
她在風雪夜間,也絲毫不慢,反而,像一頭小狼,在林間穿梭。
不止時懿,還有人在。
季歸梧保持著距離,警惕跟在後面。
時懿停在一處懸崖邊上。
她一直往前,彷彿在尋找一個地方。
一個,適合送人上路的地方。
“出來吧。”姑娘漫不經心的心,身上連個趁手的武器都沒有,立在風雪中,遠處是漆黑的天幕,一身白色的狐裘。一個回眸,偏偏生的風情無限,像是末世之中,走投無路卻又拒不投降的公主,絕美,又透著危險。
阿,忘記了,她六歲時,就本該是公主。
永懿公主。
季歸梧腳下未動。
林間稀稀鬆松的,卻有人不安分的動了。
時懿數了數,十八個人。
嘖,這是十八羅漢湊齊了?
“哪來的東西?”她雙手環胸,眉眼輕佻,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好似,別說這十八個人,就算再來一百八十個人,她依舊能處變不驚。
“時小姐好大的口氣。”
時懿將手放在唇邊,哈了口氣,“不臭阿,哪來的口氣?”語氣頗有點無辜了。
“上。”
時懿勾了勾唇,眼中有戲謔,亦有殘虐。
若是時懿和季歸梧,有什麼共同點的話。
除了相愛,還有一點。
就是他們都會裝。
十六歲前,時懿裝做頑劣不馴,陸芸歡裝的明月清風。
十六歲後,時懿裝明月清風,季歸梧裝頑劣不馴,當然了,這個頑劣,是調戲時懿方面的頑劣。
她總想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讓他知道,即使她經過兩次地獄,她仍然是那個時懿。
季歸梧喜歡的,陸芸歡喜歡的。那個不算太差的時懿。
而其實,她早就壞掉了。
此刻,才是真面目。
她的眉眼不算無辜,卻也不具備什麼攻擊性。
是絕美的長相,卻不刻薄。但是此刻,只一個眼神,便能讓覺得,這個女人,是個噩夢。
攻勢一觸即發,時懿的身形如同鬼魅穿梭在雪地之間,天幕之上是一輪孤淺的圓月,淡淡的青靄之色,漏了些光在這山野之間,照的雪地反著晶瑩的光。
偶爾,林地之間,有人影微動,倏爾,什麼都沒有留下。
只是晶瑩的雪地上,落下了些猩紅可怖的點子。
不消多久,遍地都是歪七扭八的人。
沒多少痛苦,都是一擊致命。手法堪稱“如狼似虎”,這是她兩度在山洞廝殺中,歷練出來的本事。
季歸梧落在遠處的一鬆杉上,看到時懿立在雪中,神色莫名,細白的手指上淌著血。
他腳下一顫。松杉落了雪。
“出來。”她語氣清冷,如天上冷月,似地上冰雪。
季歸梧緊了緊手心,輕輕的落下。
時懿轉過來,眼神充滿殺意,看清楚來人之後,又成了詫異,最後驚慌之中又帶著不知所措。
她站在原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手忙腳亂的將沾著鮮血的手背在身後。
腳不安分的挪著,地上的雪被她踩出聲響,在這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那些惶恐不安都被放大,她就像一個即將被凌遲的罪人,如同一個剝了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