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咪咪的和季歸梧說:“你別這樣搞。”
“怕你受累。”季歸梧將人從腋窩抱起來,放在床墊上,“你乖乖坐好,兩天我們就到了。”
時懿想到曲嫻,眼中又是一片惆悵,“芸歡,我覺得......”
“我都知道。”他揉了揉她的腦袋。“我沒有記恨,過去的都過去了,若是我太在乎,堇麟更難受。一個已經不公了,另一個需要好受一些。”
他眉眼溫和,清淡如風,在這山雪之間,格外的俊麗。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告訴別人,他受了委屈。
但是也僅僅只兩個字:不公。
這兩個字,概括了他二十多年的重疾纏身,二十多年的孤苦無依,二十多年的卑微。是他一個人,如野蔓一般,頑強生長,擊石擂山背後的灰暗。
時懿心裡的震撼,遠比她所表現的。
她愛上的人這麼好,好到寧願委屈自己,也希望本該幸福的人,繼續幸福下去。
至少,要讓趙堇麟看到,他敬愛渴望的母親,為季歸梧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可是季歸梧這個人,不配。
他才是她最好的兒子。
至少這樣,趙堇麟所受的十六年的委屈,才能得到一些平衡。
季歸梧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是那個叫‘時懿’的良藥,一點一點的填補著他破碎的心。
他永遠也得不到公平了,因為,從未有人走在他的前面,為他遮風擋雨。
唯一的時懿,他要捧在手心上的。
“委屈你了。”時懿的是哽咽的,她抱著男人瘦削的肩膀,環上他白皙的脖頸,眼裡有淚。
“傻瓜。有你,我一顛都不委屈。”季歸梧給她擦眼淚。
馬車已經在緩緩行駛,許是行至了官道,速度有些快了,也有些顛簸。
季歸梧抱著她,兩個人像兩隻互相取暖的小獸。
我只外面山高水遠,萬般艱險,你是我唯一涉足遠方的目的。
到達北臨的那一天,太陽格外的盛,風雪停了。太陽一照,一暖,有雪簌簌的落下來。
融在地上,行成了一個小小的淺灘,倒映著來來往往的車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