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七殿下這麼不開心,他也不開話匣子了,免得招惹了他。
季歸梧這個別院,沒什麼人知道,十分古典,只是錢遣看到庭院中的一株長勢喜人的杏花樹的時候,他才曉得了。
他看在多眼也沒有,這別院,早早就是有女女主人的。
“好事多磨,想要長久,要麼你供著她,要麼你囚著她。”錢遣和季歸梧碰杯。
“我怎麼可能囚著她。”他神情寂寥,眉目清雋的如同一筆淡淡的煙,卻是化不開的霧色。
“我配不上。”
所有人都以為,他在怨。
怨他們騙他,包括時懿,肯定也是這麼覺得。但其實,他哪裡會連這點對錯都分不清楚。在陸家的時候,當那個廢物陸芸歡的時候,他受過的侮辱和不公,那麼多那麼多,他都能淡然的處之。
他怎麼會埋怨他們騙他呢。
“這天下你不過翻翻手的事情,有什麼配不上那個將軍小姐的。”
也不是將軍小姐,不是還是個星師阿六罷了。
“我從來不想要天下。”王權富貴,怎麼比得了一碗合適的雞湯。
“那你......”錢遣很想問,那你為什麼處心積慮還要回來,為什麼廢了那麼大的勁,將自己的人塞到北寰皇宮裡。
為什麼,甚至暗中還和東御來往。
你到底在圖什麼,季歸梧。
或者該說,陸芸歡。
“我所謀,不過一個她。”
半山別院有一處落了鎖的屋子,季歸梧開了鎖。
裡面的場景,讓錢遣震驚不已。
滿屋子的畫像。
全部都是一個人。
他就算從未見過那位曾經的東御第一貴女,也能從這畫像裡,感受到她曾經豐富歡樂的人生。
只是,十幅裡面,八幅都是一個男孩,遠遠的望著女孩。
她求學,他望著。
她逛街,他望著。
她參加慶典,在萬人中央,他在遠處,靜靜的望著。
他有驚濤駭浪一般的感情,卻如同大海,內裡在洶湧澎湃的翻滾,到了海面,不過一個一閃而過的浪花。
時懿找到季歸梧的時候,他一個人站在七皇子府門口,像只落單的小狗,整個七皇子府,美人敢上前拉他。
時懿咋季歸梧出去之後,她就一路追,可是她自以為自己也算是一等高手了,卻發現,她在金晏城,還追不上一個柔弱的季歸梧?!
她最害怕的,就是他被什麼人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