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個暗衛也飛快的根據蕭頌佈置的方略潛入冉府,先行清理道路。
這怪不得蕭頌狠,因為每次有劉青松在的地方,就有不可預估的麻煩,就連他一向勝券在握的氣魄,在劉青松面前都得打個折。
冷風嗖嗖的巷子裡,就剩下劉青松一個人。
他兩頭看了看,黑黝黝的不見一絲光亮,不由撓牆,壓低聲音道,“我說,你們誰把我馱過去啊!”
但任由他抓撓了半晌,也沒有半個人理會。劉青松攏著袖子,抽著快要流出來的鼻涕,罵道,“變態,誰規定暗衛必須穿這麼單薄!”
劉青松聽見風聲在狹窄的巷子間怒吼,彷彿一隻找不到出口的困獸,加之渾身被凍得僵硬,他不禁懷念起了在老夫人那裡繡花的日子……不管怎麼樣,也不會受凍不是?幹啥要跑回來受罪呢。
劉青松仰著頭,一片冰冰涼的東西輕飄飄的落在他臉上。發愣了半晌,很快,空中越來越多如白絮一樣的飄雪。
時已十一月,長安的第一場雪……
“賊老天!”他好不容易在桑辰的幫助下,第一次成功逃離魔爪,容易嗎,容易嗎,容易嗎!
冉府內,蕭頌身形飛快的掠向和雅居,他白日雖只是看過一眼,但遇著他超群的觀察力和分析力,摸到那處,一點也不費力氣。
第一百九十九章爬牆郎君
和雅居前亮了一盞燈籠,光線昏暗不定。
蕭頌站在廊上,有些猶豫,和雅居比他想象的要大,正房能夠做寢字的地方就有三四間,他總不能一間一間的找吧?
吱呀一聲。
蕭頌心底一驚,還來不及躲避,便看見冉顏著一襲淺藍色的緞衣,身上罩著一見黑貉子毛大氅,從偏房中走出,佇立在那盞為籠下,黑色的貉子毛映著一張瑩白的素顏在幽幽燈光下多了幾分空靈之美。
“蕭侍郎來了?”冉顏抄著手,好整以暇的盯著他。
蕭頌平生第一次感覺一絲窘迫,但旋即又恢復常態,“你知道我要來。”
“有一就有二。”冉顏淡淡道。
對於蕭頌私闖她寢房的事情,冉顏也不算是記恨,畢竟他並未做出任何對她不利的事情,但總有種隱私隨時可以被人窺探的感覺,這和感覺是冉顏所不喜的,也正是她生氣的原因。
“我深夜來此,也不過是想與你說說話。”蕭頌距離冉顏三四文的距離,惡人先告狀道,“你說過給我半年的時間,我怕白日接近你,會有人對你不利,但又不想浪費半年的時光,只能晚上來了。”
“蕭郎君視禮教為無物,說出去自是灑脫,但你置我於何地?”冉顏面無表情的問道。
蕭頌本就立體的五官在明滅不定的昏暗光線下顯得越發深邃,他薄唇微抿,靜靜盯著她。廊外的雪飄飄揚揚,和雅閣是呈凹狀的建築,院中沒有風,雪落的緩慢,就彷彿時間也便緩了一般。
“抱歉。”久久,從蕭頌的薄唇裡,隨著霧花低啞的飄逸散出這兩個字。
冉顏嘆了口氣,她知道蕭頌沒有惡意,可這和行徑就尊放在後世也是私闖民宅!不過能認錯還算好的。
她緩緩走梨蕭頌面前,把手中的雄黃石遞給他。
雄黃石能夠發熱,捂在手中就如同握了一隻熱水袋,且熱流源源不斷。
暖暖的熱流從掌心流向四肢,蕭頌唇角不自覺的揚起,“原來十七娘還是關心我的。”
冉顏淡淡哼了一聲,也不理他,兀自在廊下嗯坐下來。
蕭頌心中甜絲絲,冉顏猜到他會來,所以並未休息,而是候在偏房裡等著捉現形,雖然斥責了他的行為,卻關懷的給了雄黃石捂手。而且四周並無侍婢跟著,以冉顏的醫術,可能是給她們下了安眠一類的藥,這也算是全了他的名聲。
蕭頌在她身側落坐下來,看著地上越積越厚雪,笑著道,“今冬的第一場雪竟這樣大,我趕來便恰巧與十七娘一同觀雪,算不算緣分?”
冉顏斜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我若是你,現在會先想想這一夜該怎麼過,我這裡不會收留來路不正的男人。”
“我堂堂刑部侍郎,哪裡來路不正?”蕭頌皺眉道。
冉顏挑著眉梢問道,“是嗎?翻牆算是正路?”
蕭頌笑聲壓在喉嚨裡,他又發現冉顏一個優點,原以為這個冷冰冰的模樣會沒有一絲幽默感,卻不想,居然還挺有趣。
“不怕你笑話,我小時候在一幫紈絝子弟中可是帶頭會玩兒的,這長安百十來個坊,哪個圍牆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