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是一片心意,接受者也可以將它看的重要。一貫是蕭頌的說話風格,聽著含蓄,細想之下卻發現直指重心。
且冉顏經常接觸屍體,傳說桃木可以避邪,蕭頌雖然不怎麼相信鬼神,但重在心意。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這才是他的本意。
蕭頌在送出雲簪的時候,就知道有一天會被拒絕,原以為自己可以平靜坦然的接受,但他現在心情複雜難受。
“很好看。”冉顏盯著錦盒中的桃木簪道。她這話不是安慰也不是恭維,的確是一支很漂亮雅緻的簪子,流雲似的簪身,頭部是一小簇桃花,兩朵緊挨著的桃花完全綻開,旁邊另有一朵半開,最頂部伸出幾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顯示著蓬勃的生命力。不僅造型優美,雕刻的也十分精緻,連花蕊都絲絲看見,幾朵桃花彷彿能散發出香氣來。
“喜歡就好。”蕭頌鬆了口氣。
冉顏道,“日後你要是落魄了,還有一門手藝可以賺錢餬口。”
蕭頌笑聲爽朗,“若真是如此,那我這個月餘才出一個成品的匠人早晚會餓死。”
自從那次離開蘇州不久以後,蕭頌便開始雕刻這支簪子,起初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當聽說蘇州有兇案發生的時候,他想也未想便主動請纓。
日夜兼程的趕路,當他站在蘇州,腦海中想的竟然不是兇案,而是一張雖然美麗卻並不生動的臉。
第一百七十二章好久沒接屍氣了
歌藍垂首站在外間,待蕭頌出去之後,遲疑了一下,還是拿起紙和筆進了內室。
冉顏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紙筆,道,“什麼事?”
歌藍跽坐在榻前,看了錦盒中的髮簪,寫下:娘子可知道,贈髮簪的意義?
冉顏看著紙上的自己,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你不說我倒是沒有在意,綰青絲,挽情思,是定情之物吧?”
這次輪到歌藍怔愣,她還以為自家娘子對男女之情太過懵懂,所以並不清楚贈髮簪其中的深意,可看來並非如此。她抬筆寫道:奴婢斗膽,敢問娘子是否中意蕭郎君?
“中意?”冉顏看向放在枕邊的桃木簪子,微微抿唇,“他是個不錯的人。”
但是,喜歡他嗎?
“贈簪只是一種表達感情的途徑,無所謂定情不定情。”冉顏見歌藍似乎不贊同,繼續道,“蕭頌若非這樣想,他就不會哄騙阿韻偷偷把那樣重要的簪子送來。”
蕭頌只是想告訴她,他是打算三媒六聘的娶她。以蕭頌的處事風格來看,冉顏得出這個結論。
“把它收起來。”冉顏道。
歌藍不懂冉顏的想法,卻未再多問,將那根精雕細琢的桃木簪仔細收好。
未過多會兒,晚綠便回來了,一進屋就嚷嚷道,“那個小滑頭,嘴真是緊的很,不揍他不說實話!”
歌藍嗔怪的瞪了她一眼。
晚綠吐了吐舌頭,跑到內室,在冉顏的床榻前跽坐。
“你把十哥的小廝打了?”冉顏皺眉問道。
晚綠連忙搖頭否認,“沒打沒打,就是逼供了一下。”
冉顏也未多責怪,眼下她更關心冉雲生遭遇了什麼事情,“問出了什麼?”
“聽祿樂說,倒是沒發生什麼大事,只是在洛陽的時候救了一個從馬上摔下來的娘子,後來十郎和那娘子說了幾句話,便急匆匆的逃離了。”晚綠到現在還懷疑祿樂是騙她,什麼娘子能像洪水猛獸一樣把十郎給嚇的落荒而逃,晚綠道,“奴婢覺著,要麼就是祿樂誆奴婢,要麼就是那娘子生的慘不忍睹。”
“沒有了?”冉顏詫異道。
晚綠點點頭,“是啊,就這麼件事。”
似乎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冉顏決定等冉雲生稍微冷靜一些,改天再問問他。
夜已深沉。
冉顏躺在榻上想了許多事情,終於有了些睏意,便挪了個安穩的姿勢,準備入睡。
意識朦朧的時候,卻聽見有些嘈雜的聲音,冉顏睜開眼睛,發現外面隱隱有火光。
“晚綠。”冉顏出聲喚睡在小榻上的晚綠。
晚綠還帶著睡意朦朧,便急忙爬起來,道,“娘子要起夜嗎?”
“不是,你看看外面發生什麼事了?”冉顏道。
“哦。”晚綠打著呵欠,披上衣服,開門探出頭去,半晌才縮回來,回話道,“娘子,不是咱們這邊,是衙門那邊的。”
冉顏猜測,可能是蕭頌設了誘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