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就安了不少。
內室之中,榻四面的簾子有三面半捲起來,羅氏面色蒼白的躺在榻上,四周放置冰盆,幾個侍婢跪坐在榻前守著。
羅氏聽見腳步聲,微微睜眼看過來,發現來人竟是冉顏,不由得眼睛一亮,掙扎著要坐起來。
兩名侍婢連忙上前扶住她。
冉顏剛剛在榻前跪坐下,便被羅氏一把抓住手,“十七娘,蕭侍郎呢?”
“他被聖上招入宮了,想來就是為了巴陵公主之事,三嬸,你放心吧,夫君不會讓十哥出事的。”冉顏知道羅氏十分信任蕭頌,便順著她的心意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羅氏嘆了口氣,眼圈又止不住紅了,嗚咽道,“我們家雲生,從小到大都讓人省心,聰明乖巧,又特別懂事,咱們也不求攀那高門大第,可老天怎麼就不放過他呢!”
冉顏沉默兩息,安慰她道,“巴陵公主被禁足,是御史大夫馬週上書彈劾,近來高句麗邊界不斷有戰事,朝中事也多,晉陽公主病情反覆,聖上心情正是不好,巴陵公主這回犯了事,聖上震怒恐怕段時間難以平息,想來那個別院防守也會鬆懈,到時候我請夫君派人進去找出十哥。”
這話,也算是安慰自己。
羅氏聽她說的有道理,心下也不由信了七八分,連忙道,“你可知何時能去搜別院?”
“此事還要計劃一下,夫君剛剛回來,也不知聖上招他究竟何事,倘若要三司徹查此案,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去搜別院,若聖上不欲仔細追究,咱們可以趁著巴陵公主被禁足,偷偷去搜,不過最早也得等明日。”冉顏心裡還真是打算這麼幹的,她也忍受不了冉雲生被當做玩物一樣的囚禁。
雖說冉顏分析的很清楚,羅氏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掉,“造孽啊!爾冬還懷有身孕,雲生就出了這事。”
冉顏一怔,“爾冬懷孕了?多久的事情?”
“已經六個多月了,爾冬這丫頭也不懂,懷孕兩三個月自己也不知道,十郎又出了這個事,她也不大好過。”羅氏道。
冉顏見她似乎比方才有了些許神采,便道,“您安心養好身子,莫要等十哥回來,您和三叔卻把身子弄垮了。”
羅氏點點頭。她已經多日未曾正常進食,這會兒說了幾句話便有些懨懨,冉顏便退了出去,讓她好好休息。
“阿顏。”冉平裕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我這段時間聽本家傳來訊息,美玉沒了之後,高氏不信她是患病去世,所以瘋狂的派人搜查,我怕她會遷怒到你。”
且不說這事是不是冉顏所為,便是以高氏對她的痛恨,就有可能把怨氣發洩到她身上來,這的確是該注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情一件件的接踵而來,堆積在一起,讓冉顏感覺到十分疲憊。
冉顏一路趕來,渾身的痠疼,以及腿上的傷口處火燒火燎似的疼痛,讓她渾身冒汗,尤其是汗水浸溼傷口,那種刺痛讓肌肉一陣陣的發麻。
她便暫且還去原來居住的和雅居休息,用清水擦拭了身體,好歹渾身乾爽了許多,稍稍吃了點粥,冉顏便倒在榻上休息。
悶頭睡了不知多久,冉顏只覺得鼻端是熟悉的男人味道,不禁有些恍惚,抬頭看向蕭頌,見他正背對著她,在榻邊閱公文,便問道,“什麼時辰了?”
蕭頌停下筆,回過頭來,揉了揉太陽穴,“都已經三更了。”
“你也日夜兼程的趕路,怎麼還熬到這麼晚,又不是鐵打的身子。”冉顏皺眉道。
蕭頌伸手將她撈出錦被,摟著她道,“積壓太多了,早晚都是要熬夜的。對了,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嗯?”冉顏懶懶的靠在他的肩頭,“說來聽聽,我現在急需好訊息振奮精神。”
蕭頌愣了一下,旋即哈哈笑道,“我以前倒是沒發覺,夫人竟還會說笑。”
冉顏可沒說笑,她只是實話實說。
“今日聖上封我為襄武縣侯,明日聖旨便會下來,你的命婦冊封應該是一起吧。”蕭頌淡淡笑道。
冉顏腦子清醒了一大半,聽他這麼說,非但沒有高興,反而皺眉道,“奇怪,聖上為什麼無緣無故的封你爵位?”
而且還是個從三品的侯爵,蕭頌近來也沒做什麼為國為民、驚天動地的大好事啊!反常的福,未必真是福。
蕭頌撫著冉顏柔順的髮絲,道,“的確,聖上言辭之間,似有命我擔任太子少保之職。”
東宮三師,分別是太子太師,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均是太子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