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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部分

而出個什麼好歹,她可真就不用再混了。

出了侯府大門,錢冰人坐上馬車往東市的鋪面上去。長安有些名聲的冰人都在東市或西市有自己的鋪面,專門經營說媒,稱為冰人館,一家館內至少也有三五位冰人,根據口碑好壞和名聲大小來收取費用。

錢冰人便是一家冰人館口碑最好的冰人。今日在侯府的遭遇,讓她不禁惴惴,說媒十餘年,還從來不曾遇上獻梁夫人的那樣的,萬一要是惹出點什麼事來,在她的名聲上劃了一道黑可怎麼辦?

回到鋪子裡,忐忑了一個下午,到快關門的時候才稍微鬆了口氣。

這整條街上都是冰人館。

更鼓響起,大家都在門前點了燈籠,準備關門。

雪又開始下,街上忽然想起一片馬蹄聲,大家都停下手來,便瞧見十餘騎,為首的一匹健碩的黑色駿馬上是一襲紫色常服,廣袖隨風劃出優雅的弧度,但那人的氣勢卻委實不甚優雅。彷彿裹挾著暴風雪席捲而來,怒氣洶洶,整條街上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給我拆!”蕭頌在錢冰人的鋪面前執著馬鞭指著館上的牌匾。

身後兩個護衛立刻下馬。

館內老闆是個四十歲左右的胖子,顛著滿身的肉急急跑了出來,拱手道,“不知小店何處得罪了襄武侯,勞侯爺親自來拆小店牌匾!”

“我既拆你招牌,便將原由說與這街上的人聽,免得改日我還要費事來拆別家招牌!”蕭頌在馬上居高臨下的道。

他本來就頗有氣勢,眼下怒氣滔天,黑著一張臉,比殺人頭抄人家還可怕,醇厚的聲音冷若冰封,“你們館中哪個今日在我府中大放厥詞,說要找個女人替我夫人分憂解勞?我蕭鉞之的家,自有我蕭鉞之的夫人操勞!哪個想著插手,讓那冰人給我滾出來說清楚!”

“襄武侯請息怒,這其中定然有什麼誤會,我等也都是受人之託替人牽紅線,我相信我們館內的冰人絕不會出言冒犯端梁夫人。”老闆解釋道。

蕭頌微微一扯嘴角,“你的意思是,我誣陷你?”

“不敢不敢,襄武侯……”店老闆看見匾已經被拆下來,也顧不上解釋,連忙去護那匾。

他們做這行生意的,靠的就是個口碑招牌,招牌都被人砸了,在行內哪裡還混的下去,所以店老闆就是死也不能讓人把這塊匾拿走。

蕭頌微微夾馬腹,馬匹往前踱了幾步,到那匾的前面,毫無預兆的抽出利劍,猛的將那匾劈成兩段。劍風擦著店老闆的身體掃過去,嚇的他汗毛都豎起來了。

蕭頌將劍緩緩插回劍鞘,冷聲道,“我蕭鉞之早已有妻,且正在養胎的當口,誰敢在跑到她面前說起送女人,令我妻兒心慌,便如此匾!”

說罷,便驅馬離開。

滿街上的人都愣住,那店主反映過來,頓時撲在匾上嚎啕大哭。

這件事情一夜之間傳遍了滿長安,不同立場之人持不同態度,除了許多閨中娘子悔不當初之外,其餘大多數人都對蕭頌這等行為表示不贊同。

不過蕭頌既然敢如此做,就必然能兜的住後果,他一向並非是個頭腦發熱的人。

蕭頌大步走入院內,將手中的馬鞭丟給侍婢,進了屋內。

冉顏伏在盂前乾嘔,蕭頌連忙坐在榻沿給她揉著背,待她吐完一陣子,才道,“這究竟還要吐多久?最好這一胎能生五六個,以後就不再受這個罪了。”

冉顏虛弱的笑道,“你當是豬下崽呢?動輒就五六個!”

蕭頌也笑著將她攬入懷裡,輕輕撫著她背,“我不看著著急嗎,又幫不上忙,倘若能幫你吐,我也就不著急了。”

“你乾脆幫我生算了。”冉顏趴在他肩膀上,無奈道。

“哈哈!”蕭頌笑聲爽朗,胸口有甕甕的震動。

冉顏看著眼前的一片紫色緞子,“你去了哪裡?”

蕭頌去官署視事,都是著緋色官服,他每日一回家連官服都不換便會衝進寢房來,今日不僅換了常服,而且肩膀還是溼的,顯然不可能是在府內。

唐朝對於官服和常服有嚴格的界定,但凡穿官服、公服,辦的都是公事,所做的事情就在政績考核之列,而常服則是普通生活上的衣服,比較隨意。蕭頌特地回來換了常服又出去……

“蕭鉞之。”冉顏推開他,“你是不是知道今天的事情了?”

蕭頌乾咳一聲,點點頭。

“你去找人算賬了?”冉顏雙手掰過他臉,皺眉問道,“這樣……可會與你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