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顏忘了,十哥翻牆的功夫可是沒人能比。”冉雲生走過來,垂頭看了看棋盤上的局面,也未曾細想。
“這附近不太安全,兇手專殺年輕郎君,十哥這樣真真讓人憂心。”冉顏沒有參與案件,但聽說被殺的那幾個郎君長相都還算俊俏,看著冉雲生這個長相,她就覺得十分不安全。
“我是報喜來了。”冉雲生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本是打算明日再過來,可我實在忍不住要告訴你。”
冉顏微微揚唇,淺笑道,“十哥和齊氏的婚事作罷了?”
冉雲生屈指彈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寵溺道,“我還道你要繼續裝不知道呢!這個事情拖著拖幾天便好,等我過完中秋,與父親一併回了長安,聯姻之事也就只能作罷。本來這樁婚事,族老們也很難同意。”
經冉雲生一提醒,冉顏略想一下也就明白了,冉平裕可是座大金山,整個冉氏家族一半的用度都靠他來支撐,冉平裕只有冉雲生這麼一個嫡子,將來家業必然是要交到他手上,如果未來主母孃家是大族,冉雲生可就不是那麼好掌控了,這一點,冉氏族老們不可能坐視不管。所以冉雲生的妻子,一定不能是個高門大戶的娘子。
冉顏想通之後,覺得既悲哀,又慶幸。
“桑先生真真是沒讓我失望!”冉雲生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顯然心裡是極高興的。
冉顏有點不好的預感,每次她一旦沾上那隻二兔,絕對絕對絕對不會有任何好事情發生!
果然,她這廂剛剛想完,冉雲生便喜滋滋的給她一記強有力的悶棍,“隨遠先生向大伯提親了!”
這個訊息來的太突然、太意外、太震撼,饒是冉顏這樣泰然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人也是一個站立不穩,晚綠也愣了一下,連忙上前扶住她後,轉頭問冉雲生道,“隨遠先生?桑辰?字隨遠?周家村新來的塾師?他怎麼敢……不是重名吧?”
一個出身寒微的塾師,怎麼敢冒然去世族求娶人家的嫡女!
“桑先生是博陵崔氏六房的嫡子,娶我們家阿顏,還算我們高攀了,這是門好親啊!”冉雲生見冉顏並不是很開心的樣子,遲疑一下,道,“桑先生實在很有誠意,光是見面禮,便送了大伯十方澄泥硯……”
冉顏頓時血氣上湧,若是桑辰在面前,那十方澄泥硯在面前,她真想抄起澄泥硯砸死他!
莫要問為啥會這麼突然,桑先生那等脫線、二貨、四次元、矛盾的高人,泛泛之輩難以揣度其思想的高度和深度,這不是情節的問題,都怪桑兔子先生。不過,這個事情不到最後總會有各種可能,大夥莫要著急,淡定。
第一零三章價值萬貫
冉顏知道,桑辰敢去求親,還真不是因為出身門閥大族,他壓根沒把自己當成博陵崔氏家的人,既是這樣,冉顏也真的很想揪著他的衣襟大聲問問,他那顆脫線的腦袋是怎麼想的?
“那個二貨!”冉顏一口氣憋在心口,忍不住暴了一句粗口,恨恨的道,“他除了硯臺就不會送別的!憑著十方硯臺跑來求親,他當我是什麼!”
在場沒人聽得懂什麼叫做“二貨”,但都看出冉顏十分不愉快。
冉雲生以為冉顏是嫌桑辰怠慢,連忙解釋道,“桑先生親手做的澄泥硯在市面上有價無市,長安城叫價數千貫,十方澄泥硯只做見面禮,真是十分貴重。”
邢娘幾人被冉雲生一番話震的一怔一怔,待緩過神來,不禁喜上眉梢。
邢娘喜道,“郎君可曾應下,老奴瞧著桑先生人品相貌都好,原想著只是出身差不大好,沒想到竟是博陵崔氏的六房嫡子,這樣的人家可得要抓緊啊。”
晚綠和邢娘圍著冉雲生七嘴八舌的問,連歌藍也樂呵呵的往上湊了湊,倒是將臉色鐵青的冉顏冷落在一旁。
冉顏想到下半輩子跟那麼個人過,就堵的想吐血,若是日日相對,每天被氣上幾頓,真得短壽幾十年。
“大伯沒有急著答應。”冉雲生道。
邢娘、晚綠、歌藍面上都是錯愕,博陵崔氏啊!連冉顏都有一絲詫異,冉聞除非瘋了才會不答應。
邢娘皺眉道,“難道郎君偏心到這種程度?想把冉十八娘嫁過去?”
冉顏頓時來了精神,她沒想到桑辰那個蔫蔫的慫樣,居然下手挺利索,不過是紅了兩次猴屁囘股,這就已經膽敢孑然一身的求親去了,她越想越覺得跟他這種四次元的人沒辦法交流,腦海不斷中掠過種種畫面,他四十五度仰角聞花的樣子,他翻白眼暈倒的樣子,他梗著脖子跟人吵架的樣子,他欲語還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