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夫人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也微微側頭,衝她清淺的一笑。
讓冉顏輕鬆的是,東陽夫人的到來打斷了圍繞著她的話題,大家開始談論起老夫人的後世來。
無論如何,東陽夫人是嫡長房的夫人,蕭氏本是皇族,若西梁不滅,她現在就是皇后。後主才薨不久,雖然不會有人還把她當做皇后一樣供著,但現今在族中的地位還是比其他夫人高出一頭,就連高傲如獨孤氏,也會給她幾分薄面。
眾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名侍婢匆匆進來,躬身對獨孤氏道,“老夫人,族長和國公請您過去一趟。”
屋內一下子安靜下來,獨孤氏也怔了一下,有什麼事情非單獨叫她過去?
心中這麼想著,她卻沒有遲疑,也冰曾問是何事,只讓貼身侍婢扶了她,“你們繼續聊,我先去看看。”
冉顏遲疑片刻,也起身跟了上去。
剛剛出門便聽侍婢小聲對獨孤氏說道,“老夫人,九郎將那些可疑的人都叫了回來,在大寧郡夫人的車上發現了太夫人的金絲楠木匣子,郡夫人說是您讓她送去宮裡的。”
“什麼?”獨孤氏心中大驚,一貫端莊的表情也有些失控,“我與她無冤無仇,為何要陷害我!”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給老夫人先提個醒兒。”侍婢見獨孤氏頓住腳步,小心翼翼的催促了一句,“老夫人,咱們趕緊過去吧。”
第323章對峙
獨孤氏微一甩袖,往議事廳去。
“阿家,兒陪您一起去。”冉顏幾步趕上她。
獨孤氏腳步一頓,睨了她一眼,涼涼的道,“你去做什麼,打算看我的笑話?”
“清者自清,兒信阿家不會做這種事,只是有些擔憂。”冉顏目光坦蕩的直視著她。
獨孤氏看了須臾,轉頭便走,未曾說答應,也不曾說不允許去,所以冉顏便當她同意了,遂領著晚綠隨著一併過去。
議事廳是建在前院,書房的北側。冉顏一入前院便瞧見到處白綾飄飄,許多小廝還在掛白幡,一股凝重的氣氛乍然撲面而來。
議事廳門口站了兩排護衛,見到獨孤氏過來,紛紛垂頭施禮,卻也沒有人攔著冉顏。
屋內素服二十餘人,族長在首座,而並非是按照在外官職品級來排座。看這架勢,獨孤氏心頭微微一緊,目光不由看向宋國公。
宋國公表情一片肅然,神情很是不愉,瞧見妻子的目光看過來,卻微微頜首。獨孤氏才稍稍放心了些,只要夫君還相信自己,和自己站在一條線上,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懼怕!她獨孤氏從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族長目光落在冉顏身上,緩緩道,“冉氏,這裡沒有你的事。”
意思是,沒你的事,你可以出去了。
冉顏既然來了,卻沒有打算出去,正要開口說話,卻被蕭頌介面道,“四伯,祖母交代遺言時,除了凌襄和其他幾個侍婢在,十七娘也在場,謹慎起見,還是要人證物證俱全才是。”
冉顏的去留本就是小事,況且這是處置人家母親,自然也得給人辯白的機會,蕭璄點頭表示贊同,“九郎此話在理,冉氏,你且坐。”
蕭頌左右都是男人,冉顏當然不好坐過去,只好擇了末位的一席跪坐下來。
有小廝在廳中央給獨孤氏上了席子,獨孤氏平靜的跪坐下來,“不知族長和各位族老如此動靜,叫我來所為何事?”
“凌襄之死疑雲重重,我問你,你今日可曾請大寧郡夫人進宮?”蕭璄問道。
此話問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獨孤氏身上。
獨孤氏乃是門閥嫡女,多大的陣仗沒見過,自然不會畏懼,與蕭平視,平靜的道,“不曾。”
“來人請大寧郡夫人,你們當面對峙。”蕭家的祖訓是忠直、秉正,所以蕭璄也就直接上證據。
大寧郡夫人也就是蕭頌的奶孃,舒娘。滿長安沒有不瞭解舒娘性子的,潑辣喜鬥狠,但絕對是個直腸子,重義氣。
不過片刻,外面便傳來砰的一聲,緊接著便是舒娘獨有的大嗓門:“你他孃的算什麼玩意,別說老孃現在沒有罪,又是有罪又豈是你能壓著的!”
冉顏向門口看去,只見舒娘拖著兩個嘴角流血的護衛丟在門邊,大步走了進來。
舒娘微微蹲身行了個禮,立刻有小廝戰戰兢兢的給上了席子。
舒娘跪坐下來,蕭璄也無視她的無禮,她是乾土匪的,何必斤斤計較與她計較禮節?畢竟人家不是蕭家人,想來也是那兩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