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雲生二話不說的抓起寫有地址的字條,起身道,“好,我立刻去找人。”
不管他心裡是否相信歌藍還活著,哪怕就是為安了妹妹心,也得刻不容緩的把人給找出來。
冉雲生剛到,又急匆匆的走了,只留下兩個侍婢,拎進來兩隻食盒,衝冉顏行禮道,“十七娘,十郎命奴婢們把飯菜送進來。”
冉顏看她們手中那兩隻雕花精緻的食盒,認出是出自天香樓,“怎麼有兩個。”
其中一個侍婢道,“十郎清早去了趟城北,接了從長安過來的二十娘,還未曾用飯,便打天香樓取了兩份,說是要和您一起用餐。”
冉顏覺得很窩心,想起了上次答應下廚給他做飯,後來因事情多便擱置了,這次真得好好慰勞一下他才行。
“飯菜擺上,把十哥那份拿下去分給邢娘她們吧。”冉顏道。
那兩個侍婢手腳飛快的把飯菜擺了出來,晚綠拎著寺院送來的食盒進來,道,“娘子,送飯的那個小尼姑伸頭探腦,看樣子就是別有居心,要不要奴婢告訴庵主?”
冉顏靜靜嚥下口中的飯菜,淡淡看了她一眼道,“那本醫書五天之內抄完,你覺得自己有時間去告私狀嗎?”
晚綠剛剛才恢復的精神勁兒一下子又萎了下來,耷拉著腦袋,領冉雲生的兩個侍婢吃飯去了。
晚綠她們知道冉顏吃飯不喜歡人伺候,可兩名那兩名侍婢不知,互相對望了一眼,低著頭跟她走了出去。
用完早膳,冉顏命邢娘到山下的村子上買些菜回來,又修書一封,讓晚綠立刻送給劉刺史。
晚綠一臉雀躍,但凡不讓她寫字,便是跑一天她也不嫌煩。
接下來便是等待,冉顏分析目前的形勢,殷府裡面一團亂,應該也無暇關心別的,十哥多找些人過去,應當不會有什麼危險。
冉顏捧著冉雲生昨日給送來的幾本醫書,從中隨便抽取一本觀看,看了一會兒,聽見遠處隱隱傳來琴音,依舊古雅悠然,流淌在尚有殘霧的山間,顯得空靈飄渺,宛若天籟。
冉顏不懂音樂,但也不由得被其中的意境感染,彷如心靈得到洗滌,恢復到最初純淨而無憂的模樣。
“真好。”曲音畢,冉顏戀戀不捨的嘆道。
“娘子,這琴音好像是從山下寺院裡傳來的。”小滿道。
“山下果然有寺院?”冉顏記得那天晚上過來的時候,四下都是草叢樹林,並未看見有寺廟之類的建築。
小滿笑道,“有呢,還是個大寺,叫做雲從寺,距離這裡只有一兩里路,就在南邊那一大片樹林裡。”
“那撫琴之人想必也是個高人吧。”冉顏隨口說道。
小滿道,“雲從寺裡面有好幾位高僧呢,聽說他們戒律院的懷隱師父還是個二十七歲的俊秀和尚,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多少娘子都嘆他怎的如此想不開,好好的便出嫁做了和尚。”
冉顏放下書冊,饒有興趣的哦了一聲。
小滿看她感興趣,便立刻一臉八卦的道,“聽說齊六娘就常常跑到雲從寺上香,還特地去尋過幾回懷隱大師,別人都說她有意懷隱大師呢!奴婢覺得,齊六娘那麼清冷孤傲,定然是愛之不得,心傷成疾,所以才一副天下郎君皆不入她眼得姿態,唉,真是可憐!”
冉顏挑挑眉,道,“我覺得你可以把這個故事潤色一番,匿名寫個話本子賣到書社去,指不定還能大賺一筆。”
冉顏話音方落便聽見一個脆生生的聲音略帶怒氣的道,“這樣豈不是成就那個賤女人一番佳話!她才不是什麼冰清玉潔的天仙,整個的就是下作、無恥、卑賤!”
冉顏一抬頭,瞧見門口立這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身著淺黃薄紗襦裙,巴掌大的小臉上柳眉倒豎,一雙水靈靈的大眼中也滿是鄙夷憤怒,使得她那張本就嬌豔的臉,顯得越發生動。
她一對上冉顏沉冷的眼眸,頓時愣了愣,疑惑道,“你是十七姐?”
冉顏眉梢一挑,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個女孩竟是冉雲生的親妹妹,二十娘冉韻。上一次見到她時,冉韻是個只有八歲的小孩子,現在像是抽條一般,變得亭亭玉立,面容也更加明麗幾分,雖比不上冉雲生,卻也大小是個美人了。
“阿韻!”冉顏記憶裡和冉韻的關係著實不甚好,冉韻看不上她那一副嬌嬌弱弱、顧影自憐的姿態,常常看她的時候都是泛著白眼,不過她卻因著雲生的關係,對冉韻很不錯。
冉韻一時不能接受,那個弱弱的冉十七,兩年不見居然變得如此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