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得滿臉通紅,卻依舊堅持,“只有早日到娘娘身邊來,奴婢才能放心,”關於稱呼她依舊不肯改口。
我搖頭,以後再說吧。
“王大人父母健在,你既要進宮,也要先盡了子媳的孝道了才行,嗯,三個月。”
蔣秀戀戀不捨的告退時,我親自送到靜延宮大門口,眼見著宮牆的那一頭,一個英姿俊挺的男子遙遙向蔣秀露出如三月春風般的笑意,一瞬間,我竟然忍不住就淚流滿面。不敢讓秀兒看見,忙掩過頭去,佯裝著伸手扶頭上的步搖,衣袖輕掠間,臉上的淚趁機拭去,再回頭時,蔣秀已經跪了下來,“娘娘請回。”
點一點頭,伸手拉她起來,不敢再對上她的臉,我將她的肩膀擰轉,向著跪在宮牆那頭對我遙擺的男子輕輕一推,柔聲道,“去吧。”
蔣秀去後,小青忍不住的問我,“小姐,今兒個秀姐姐進宮回喜,小姐剛剛怎麼哭了?我有些吃驚,“你看到了?〃
她點頭,想一想又自己給出解釋,“小姐想必是捨不得秀姐姐罷,不過,也就三個月罷了,三個月後,秀姐姐依舊可以每天進來伺候啊?〃
我不語,只向她一笑,就去裡間躺下,近日裡,我的身子越見隋懶,每每只覺得睏倦,小青見我又歪在貴妃塌上,知道我要睡,忙拿了一件小薄毯蓋在我身上,我卻心煩意燥,一把推開,小青急道,“小姐別任性,屋子裡置了冰呢,就這樣睡,是要睡病了的。”
我閉著眼睛,任由她去,想帶蔣秀剛才離去的那一幕,心裡竟是又酸又甜又夾了苦的五味雜陳,對於因何會有這樣的一種情慷,因何竟突然的就落下淚來,我自己也說不出是為了什麼?我將它歸結為離愁!這樣一想,我不覺苦苦而笑.
這樣落寞的心一直保持到月底,飲食上也跟著不規則起來,小青有些擔心,要請張才玉來把詠時,被我喝住,我頗有些惱的訓斥她,“別還沒什麼事就嚷嚷,最近我還不夠煩麼?〃
我這樣無端的發脾氣,是從來沒有過的,小青委屈得什麼似的,眼淚汪汪的縮著脖子不敢再吭聲,我揉一揉自己的額頭,突然想起,“這幾天趙殯怎麼沒有過來?〃
小青也彷彿才想起來,“是呢,趙主子有好一陣兒不見了呢,她以前可是天天都過來的呢?〃
她小心的看看我,“要不要去請趙主子來說說話兒?〃
我沉悶的搖搖頭,“罷了,她八成是在忙著幫我處理宮裡事物的,”後宮裡的事物繁瑣至極,我頗感厭煩,見紫芫處理起來竟然遊刃有餘,索性就全交給了她去。
正說著話兒的時候,突然裁雪進來回察,“娘娘,太后宮裡來人求見娘娘。”
我一愣,自從太后被英宏解除幽閉後,雖然榮光依舊,然而經過那樣多的變故後,她到底不比往年的倔傲,每日裡去給她請安,彼此都只是客氣的一番寒暄,也就罷了,向來和我少有交涉的,今夭卻派了人來,她?
來的是一個老趁趁,見了我笑著請了個大安,道,“太后今天高興就想著要請皇上和娘娘過去,一起坐了說說話兒,也是一家子團團圓圓的享個天倫的意思,那邊皇上已經起駕了,就等娘娘呢。”
我懶懶的直覺得不想動,問,“就本宮和皇上麼?〃
那老掩掩笑道,“婕好娘娘等也都請了的,太后說人多才熱鬧。”
我只得點一點頭,讓她先回去了,這邊小青為我更換衣裳,小青皺著眉頭道,“小姐,這很不對呢,太后向來不是個喜歡張揚熱鬧的人,今兒怎麼突然?
我係著腰帶的手一停,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然而我隨即釋然,“憑她怎麼,難道還能將我們都吃了不成。”
到榮壽宮時,安婕好等竟然已經到齊了,一見我進來,齊齊跪下行禮,我笑著擺手,姐妹們罷了,起罷。”
大殿正中一排兩個位置,英宏和太后正並排而坐,英宏想是有些不耐煩,眉頭一直緊皺著,直到見了我,方才有了些笑模樣。
我上前款款大禮參拜,嬌聲道,“給皇上請安,給太后請安。”
尚未等英宏答話,太后已經滿面春風的笑開道,“皇貴妃快起來,今兒不過是自家夫妻娘們的聚聚,不用這樣拘禮。”
我笑著謝了,蓮步輕移,去那太后肩下第一個位置上坐了,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太后的笑裡隱隱的似掩藏了些什麼,那看似親熱至極的笑意裡,分明有著絲絲的詭異和戲虐。
見人已經到齊,有內侍監在邊上輕輕的拍一拍手,只聽絲竹聲幽幽響起,一個聲音清亮的嗓子隨之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