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口微微露出的白色中衣,那被解開的領子一邊立著一邊軟軟的趴著,就跟她的人一樣隨意而為,唯有那整齊束緊在腦後的髮束中和了一些女人身上的散漫,隱隱彰顯出一點點力量。
“我贏了!青天欠我五兩銀子!”秦書漫急於邀功,抓著女人的胳膊抱在懷裡。
上山的時候,他們是請了李宥然做裁判的,李宥然看了一眼迥然的青天照一眼,知道那人必是又沒有帶銀子了,便作弄秦書漫道,“是麼?我怎麼記得有人好像耍賴皮了?”
“哪有!”秦書漫一嘣,被踩了尾巴一樣,但是被兩雙眼睛看得有點心虛,最後故作大方的說,“好了好了,大不了讓青天先欠著!”
青天不樂意,一皺眉頭,還沒開口,旁邊倒是有人插進話來,
“我道是哪家公子如此精靈奪目,原來是秦公子啊。”是腆著大肚子的陳容,在一群男子中眾星拱月一般牽著陳姿笑呵呵的走過來。
自從從賭坊裡分了銀子,偶爾得到李宥然無意的提點,李宥然在陳容眼裡就是一顆搖錢樹,然而,這顆搖錢樹越長越高,慢慢的,有了風雨都撼動不了的架勢,陳容漸漸感覺,就算這顆樹上掛了再多的金條,自己,都是搖不動的了。
秦書漫得了表揚,趕緊站端正行禮,然後退到李宥然身邊微微低頭不再胡鬧,青天照照樣一副視任何人都為無物的模樣。
“陳小姐。”李宥然今天心情不錯,居然開始打起招呼來,臉上還有淡淡笑意,她對陳容從來都是這個稱呼,無所謂近親與否。
李宥然在陳容作勢要介紹自己身後那一大堆夫郎的時候,輕聲對秦書漫說,“你去拜吧,我在外面等你。”等陳容介紹下來,這傻子光回禮就夠累彎腰了。
秦書漫拉著青天照一溜煙就跑了,喜兒拎著香燭籃子趕緊跟上。
陳容嘴角一僵,隨即又彌勒佛一樣笑開,將李宥然引到神女峰後,峰後居然有一眼泉水,泉水旁生著一口小灶,灶上一把黃色陶土壺煮著水,壺口冒出縈繞的白煙,旁邊一長三尺長的竹桌,桌子上一排整齊的陶土茶碗,桌前跪著一個十來歲模樣的眉清目秀的男孩。
竹製案前坐著青雅言和魏嵐,兩人身側各有一個男子,李宥然皆是不認得的,但還是照著規矩給青雅言行禮。
“宥然,這位是張側君。”陳容熱心的介紹青雅言旁邊的男子。男子果真應了“芙蓉如面柳如眉”的稱號了,雖然臉色不是很好,但在一身水粉色衣裙的陪襯下顯得潔淨美好,惹得人無限的憐愛,這就是那個芙蓉君張飛亭了。
張飛亭得了李宥然的禮,站起來微笑回禮,“早日裡就聽說芙蓉城來了日進斗金又收容孤兒的李小姐,今日得見,卻不想是個如此風采翩翩的人物。”這樣說來,那笑容,也並不是端莊了,幾分真誠,幾分恭維,拿捏得剛剛好,難怪,青雅言那麼多男人,今日裡帶出來的,是這個新進門的張飛亭了。
“側君謬讚了。”李宥然饒有趣味的笑了,這男子固然難得,但是,要讓青天戰魂牽夢繞的,恐怕遠不止這幅模樣,有趣。便再無多話,這邊也回了魏嵐帶來的楚姓男子的禮,就坐下來喝茶。
神女封的這眼泉水,吸天地之靈華,收凝露之精氣,絲絲甘甜入口已是沁入脾肺的清涼,煮上一壺“忘春”,真真是人間極品。
莫說在這神女封上,遠目四周煙霧瀰漫,空中檀香四溢,就是神仙,也不過如此了。
然而,畢竟是凡人,即使在這樣的仙境裡,談的也不過是遠征求和之類的瑣事,李宥然辦眯著眼睛聽陳容溜鬚拍馬,聽張側君和那楚姓男子吟詩作對。
青雅言和魏嵐雖然在朝廷中是人人恭維的物件,但是跟李宥然打慣了交道,對她愛理不理的模樣已經懶得再計較了,一行人倒也是相處融洽。
直到青天戰扶著青雅竹在空法大師的帶領下緩緩走來,眾人才收拾起獻媚的嘴臉來。
青天戰也看到了青雅言手側的張飛亭,眼神一頓,強硬扭開,小心扶著青雅竹坐下。青雅竹倒是胖了一些,臉色也紅潤,批著一件明顯是青天戰的黑色披風,兩隻手都小心的扶著已經突出來的肚子,動作很謹慎,看來,這懷胎不若李宥然預料的那般驚悚。
“少將軍遠征在即還能陪夫郎上山,果然是體貼的好妻主啊。”青雅言將張飛亭往緊一摟,涼涼的說。
“不若皇女出使在即。”青天戰倒也應付自如
“呵呵,少將軍果然雷厲風行,昨日下的朝文,現已點將,恐怕只待明日出發了吧?”這次說話的是魏嵐,語意略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