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坑道旁觀察了一會兒,想更清楚地瞭解一下戰士們現在處在什麼狀況。
坑道里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想必是有許多受傷的戰士也迫不及待的想來聽聽情況。在微闇跳動的煤油燈光下,有的戰士在擦槍,有的戰士半躺半臥,時不時還有傷員發出幾聲壓抑的呻吟。還夾雜著一些吵架似的叫嚷聲,整個坑道里都顯得亂哄哄的,空氣混濁而沉重。
“走!咱們出去打鬼子去!”一個又粗又壯的機槍手在招呼著身旁的戰士:“咱們誰不出去誰就是膽小鬼!”
“誰是膽小鬼了?”一個矮個子戰士氣呼呼地站起來質問。
志願軍戰士都有個毛病,就是什麼都受得了,就是受不了被別人稱作膽小鬼。
“沒聽到上級的命令啊?”矮個子戰士不服氣地反問道:“咱們是革命軍人,如果個個都像你一樣不聽命令,那還打什麼仗?”
“命令!”機槍手揚一下手中的機槍說道:“誰讓咱去打鬼子,咱就聽誰的命令!”
“不要亂吵啦!”也有人站起身來調解道:“咱們都是為了消滅敵人,都是為了守住陣地,有什麼不同的意見,大家可以商量嘛!等參謀長來了看看怎麼說……”
這一場爭吵剛平息下來,另一邊又有人叫開了:
“誰跟我出去?我帶你們打鬼子去!”
“我!”
“我!”
……
還真有幾名戰士站起來響應,大一場“兵變”的樣子。
“冷靜點!”很快又有一名戰士起來制止道:“這是打仗,不是打撲克,要聽上級的統一指揮。否則是要犯大錯誤滴!”
我站在坑道口足足看了五分鐘,明白了戰士們的狀況要比我想像的要嚴重得多。他們都是進入坑道不久的戰士,還沒有幾天就被打散了建制,現在湊在一塊兒互相不熟識,還帶著憋在坑道里的急燥和埋怨情緒,在如何與敵人作戰的這個問題上有很大的分歧。彼此又不是一個連隊的,互相之間誰也不服誰,誰也不讓誰。
如是我們每晚都計劃反攻,那對他們的影響還不大,因為大家都想著白天休息晚上出去打鬼子。所謂兄弟嬉於牆而御於外,戰場上的困難和犧牲,讓他們暫時放下了戰友之前的矛盾而共同戰鬥。
但是現在……放棄反攻而堅守坑道的訊息一放出去,戰士們之間、連隊與連隊之間的矛盾就被激化了。
這樣下去是絕對不行的,戰士們就算單兵素質再好,但如果沒有組織、沒有指揮,那就像是一盤散沙一樣各自為戰。
於是我當即走到戰士們中,在一個適中的位置上停住了腳步,輕輕叫了一聲:“同志們!”
“參謀長!”
“是參謀長來了!”
“參謀長!組織突擊隊吧!算我一個,帶我們出去和鬼子拼了!”
……
“同志們!”我加重了語氣叫了一聲,戰士們不約而同的就安靜了下來,個個都用一副期待的眼神看著我。
“同志們!”我環看了戰士們一眼,朝戰士們高聲喊道:“首先,我要向大家宣佈一件事,根據上級的命令,我們駐守在坑道里的所有同志編入134團八連,由李寶成同志擔任連長,王文用同志擔任指導員,各級幹部會後由戰士們選舉產生!”
“哄!”的一聲,戰士們頓時就交頭接耳起來。
他們滿以為我這次來說的肯定是上級讓他們堅守的命令,但沒想到我先說的卻是改編的事。
所謂避其鋒銳,擊其惰歸。我現在用的似乎也就是這種方法,在戰士們對堅守坑道有極大的抗拒心理的時候,我先說說他們容易接受也樂於接受的命令,然後下令堅守坑道,相對來說就容易得多了。只不過這招通常都是用在對付敵人身上,沒想到用在自己的戰友身上同樣也有用。
“同志們!”這時李寶成也適時站出來說道:“從現在起,你們就是八連的一份子了,知道什麼是八連嗎?八連是戰無不勝的八連,是流血不流淚的八連,是打不垮的八連,是堅決服從命令的八連!你們做得到嗎?”
“做得到!”
“做得到!”
……
戰士們紛紛舉起手來高喊!
這下就好辦多了,看著舉起手來高喊的戰士們,我這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下了一半。志願軍戰士注重承諾,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說話要算話。這也正是志願軍戰士往往在戰前動員的時候,要集體宣誓的原因。
還別說,那些對我現代人來說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