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巨石陣用傳音入密之術和她對話,聲音清清楚楚傳來,直抵耳際,“經過連日調理,尚不見起色——聽聞藥師谷醫術冠絕天下,故命在下不遠千里前來求醫。”
薛紫夜一怔:“命你前來?”
終於找到了一個堂而皇之的拒絕理由,她忽地一笑,揮手命令綠兒放下轎簾,冷然道:“抱歉,藥師谷從無‘出診’一說。”
“即便是這樣,也不行嗎?”身後忽然傳來追問,聲音依舊柔和悅耳,卻帶了三分壓迫力,隨即有擊掌之聲。
“哎呀!”身邊的綠兒等幾個侍女忽然脫口驚呼起來,抬手擋住了眼睛。
薛紫夜一驚,撩起了轎簾,同樣剎那間也被耀住了眼睛——冰雪上,忽然盛放出了一片金光!
十二名崑崙奴將揹負的大箱放下,整整齊齊的二十四箱黃金,在谷口的白雪中鋪滿。
“聽聞薛谷主診金高昂,十萬救一人,”妙風微笑躬身,“教王特意命屬下帶了些微薄物來此,願以十倍價格求診。”
綠兒只看得咋舌不止,這些金條,又何止百萬白銀?
她知道谷主向來在錢財方面很是看重,如今金山堆在面前,不由得怦然心動,側頭過去看著谷主的反應。
然而轎簾卻早已放下,薛紫夜的聲音從裡面冷冷傳來:“妾身抱病已久,行動不便,出診之事,恕不能從——妙風使,還請回吧。”
頓了頓,彷彿還是忍不住,她補了一句:“閣下也應注意自身——髮色泛藍,只怕身中冰蠶寒毒已深。”
妙風未曾料到薛紫夜遠隔石陣,光憑目測髮色便已斷出自己病症所在,略微怔了一怔,面上卻猶自帶著微笑:“谷主果然醫稱國手——還請將好意,略移一二往教王。在下感激不盡。”
“這個,恕難從命。”薛紫夜冷冷的聲音自轎簾後傳出。
轎子抬起的瞬間,忽然聽得身後妙風提高了聲音,朗朗道:“在下來之前,也曾打聽過——多年來,薛谷主不便出谷,是因為身有寒疾,怯於谷外風雪。是也不是?”
薛紫夜並不答應,只是吩咐綠兒離去。
然而,身後的聲音忽然一頓:“若是如此,妙風可為谷主驅除體內寒疾!”
“呵,”薛紫夜忍不住哧然一笑,“看來妙風使的醫術,竟是比妾身還高明瞭。”
“谷主醫稱國手,不知可曾聽說過‘沐春風’?”他微笑著,緩緩平抬雙手,虛合——周圍忽然彷彿有一張罩子無形擴充套件開來,無論多大的風雪,一到他身側就被那種暖意無聲無息地融化!
妙風站在雪地上,衣帶當風,面上卻一直帶著溫和的笑意,聲音也柔和悅耳,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由內而外的溫暖。她凝神一望,不由略微一怔——這種氣息陽春和煦,竟和周圍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
“在下自幼被飼冰蠶之毒,為抗寒毒,歷經二十年,終於將聖火令上的秘術煉成。”妙風使雙手輕輕合攏,彷彿是一股暖流從他掌心流出,柔和洶湧,和谷口的寒風相互激盪,一瞬間以他身體為核心,三丈內白雪憑空消失!
綠兒只看得目瞪口呆,繼而欣喜若狂——不錯!這種心法,只怕的確和小姐病情對症!
妙風微笑著放下手,身周的雪花便繼續落下,他躬身致意:“谷主醫術絕倫,但與內功相比,針藥亦有不能及之處——不知在下是否有幸為谷主驅寒?”
“小姐……小姐!”綠兒絞著手,望著那個白衣藍髮的來客,激動不已地喃喃道,“他、他真的可以治你的病!你不如——”
“綠兒,住口。”薛紫夜卻斷然低喝。
綠兒跺腳,不捨:“小姐!你都病了那麼多年……”
“生死有命。”薛紫夜對著風雪冷笑,秀麗的眉梢揚起,“醫者不自醫,自古有之——妙風使,我薛紫夜又豈是貪生怕死受人要挾之輩?起轎!”
侍女們無法,只得重新抬起轎子,離去。
妙風站在雪地裡,面上的笑意終於開始凝結——這個女人實在是難以對付,軟硬不吃,甚至是連自己的生死都可以不顧!他受命前來,原本路上已經考慮過諸多方法,也做了充足準備,卻不料一連換了幾次方法,都碰了釘子。
“薛谷主!若你執意不肯——”一直柔和悅耳的聲音,忽轉嚴肅,隱隱透出殺氣。
薛紫夜冷笑:還是兇相畢露了嗎?魔教做事,原來也不過如此吧?
“妙風使,你應該知道,若醫者不是心甘情願,病人就永遠不會好。”她冷冷道,眼裡有譏誚的神情,“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