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到院子,就從茅房那邊傳來水聲,阿沅沒反應過來,腳步驀地一頓,面露驚惶。
但隨即才反應過來,是不是霍爺也起夜了?
伴隨著茅房中水聲,阿沅的小臉倏然臊得紅通通的。
想要往回走時,那水聲戛然而止。
不過片刻,茅房的門被推開。
霍擎拎著褲頭從茅房中出來,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蹙著眉頭抬頭,就與院中的阿沅對上了視線。
霍擎:……
“我、我不知霍爺你在這,我就是就是……”阿沅臉漲紅得頓時語無倫次。
霍擎鎮定的把褲腰帶給繫好,面無表情的與她說了聲:“你等等。”
隨即從她身旁大步走過,入了屋子。
阿沅紅著臉掰著手指,一時不知是該回屋還是上茅房,只能傻傻的站在院子中。
心想霍爺讓她等等,是讓她等散了味再去茅房的意思?
就在阿沅想不明白的時候,有昏黃微弱的光亮從身後映來。
阿沅轉了身,只見霍爺拿著油燈由遠走近,停在了她身前,把油燈遞給了她。
面色寡淡的道:“拿著去,回頭放在你那屋。”
沉厚磁性的聲音落入阿沅的耳中。阿沅視線從油燈往上抬,看進霍爺那一雙深邃的黑眸中。
不知怎地,心裡酸甜苦辣都有,杏眸紅了,眼淚也都沾溼了眼眶。
霍擎一愣,微微蹙眉:“怎了?”
阿沅想要把自己的眼淚憋回去,但徒勞無功,眼淚還是從眼眶中落下,滑過臉頰。
阿沅用手背抹一把淚,哽咽的道:“霍爺你怎比我阿孃待我都要好……”
在何家,阿沅有自己的小屋子。但老太太說要省銀子給她兒子科考,還要攢著銀子到小弟七八歲的時候進私塾時交束脩,所以一切能省則省。
所有人的屋中都有油燈,唯獨阿沅的屋裡邊沒有。
阿沅沒有怨過,也沒有委屈,只是與現在一對比,悲從心起。憋不住了,淚珠子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
霍擎從沒有安慰人的經驗,一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