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鈍刀子反覆切割般疼痛!勇敢地戰士們不曾死於敵人的馬刀利矛之下,卻要在絕望中被風雪飢餓打倒,這是何等悲壯無奈!”
“但是,我要告訴你們,現在還不是最後絕望的時刻,我們仍然有一線生存的機會!你們不願意拿起刀槍再去廝殺,也已經沒了激情和氣力去拼命。可是,為了讓我們的尊嚴,為了讓家灶和妻女得以保全,我最後一次懇請你們拿出往昔的風采,迎接可能到來的戰鬥!就算捨身為奴,也應該展示出讓主人敬重的勇敢!”
答亦兒語氣沉痛的說道,眉宇間寫滿了哀傷和痛惜。戰敗、逃亡和飢餓磨滅了這些鐵骨錚錚的蒙兀漢子身體內流動的強悍不屈。痛苦面前他們選擇了屈服,看到有人到來,想著的不是去戒備抗爭,而是含著忐忑的歡喜——成為別人的奴隸或許能活下去吧。
“說得好!答亦兒,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你,這才是蒙兀兒勇士應該具有的堅韌果毅。都給我抬起頭挺直腰桿,像個男人一樣的握緊刀槍弓箭!那些來人的身份我們還無法確定,難道你們就想草率的屈膝求降嗎?如果他們是兄弟部落的戰士,我們就去投奔;若是其他室韋友鄰,投身為奴未嘗不可;可萬一要是一群無惡不作的馬賊惡棍,你們這個樣子難道是打算引頸就戮嗎!”
這時,遷徙隊伍的後方走出一位花白鬍須的老人,他帶領一群青壯男子大步走來,聽完答亦兒的鼓勵演講後,怒氣衝衝的指責稍稍振作的族眾們,瞪眼喝問道。
“阿拉坦叔叔,您來了。請不要怪罪大家,都是我這個做首領的無能,既不能給部民們帶來榮耀和財富,也無法率領眾人保衛汗水換來的微薄財富。這些天我們風餐露宿,飢寒交迫,一切都是我領導無方啊!”答亦兒低頭勸道,黯然神傷。
“各家的勇士們,領好你們的兒郎兄弟,不要垂頭喪氣了!都跟我上去看一看那些來人是何方英雄豪傑,再決定我們的命運!”花白鬍子的阿拉坦伸手拍拍答亦兒的肩膀,這個時侯也顧不上安慰心裡受傷的青年了。三箭之地外,那些來人的身影已經清晰可見,甚至他們手裡的短矛都隱約能辨。
儘管對面那些人只有幾十個,比起遷徙隊伍中兩百三十餘名成年壯丁來說是微不足道的,但阿拉坦卻不敢有半分自矜和尊大。因為那些人看起來很強壯,並且行走舉動都帶著幾分森然的法度,這是精銳軍隊的重要標誌,阿拉坦曾經在西部室韋聯盟大會上見過這樣的強兵。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都攜帶了鐵質兵器,或是馬刀或是短矛,而且揹負著弓箭。走在前面的那位頭領大約四十歲上下,但很有精神,一雙銳利的褐眸猶如海東青的鷹眼。
“答亦兒,你們留在這兒,我上去跟他們交涉。記住,如果這些人不懷好意的攻擊我,你們不要顧忌我的安全,直接領著大家殺上去。這是一支很強大的隊伍,務必要迅速全殲他們。不過,我猜測應該沒有危險,他們不會魯莽地發動襲擊。”阿拉坦站在部落士兵們前方,身邊便是沉著臉的答亦兒。他注視片刻緩慢行進的勃魯,忽然開口說道。
“阿拉坦叔叔,還是我……”
“不要爭了!答亦兒,就讓我這把老骨頭最後發揮一點餘熱吧。倘若我遭遇不幸,咱們這兩個部落以後就交給你了。呵呵,我去啦。”阿拉坦打斷答亦兒的話,伸手在他的肩膀拍打一下後大步走上去。
“阿爸!”身後,阿拉坦的兩個兒子澀聲呼喊道,眼角溼潤。
在距離前方那些人兩箭遠的地方,勃魯揮手示意部屬們停住腳步,引弓上箭以備敵。此時,他可以確定對面的來人無法對自己構成威脅,因為那些人的家屬都在身後,他們聚攏戰士的舉動也說明心中底氣不足。看來,他們是一支受災遷徙的窮困部落,勃魯自忖道。明白對方沒有威脅後,勃魯放心的徑直向前走。
“嗨,尊敬的把阿禿兒,在長生天的見證下,蒙兀人豁鄰恩部首領阿拉坦向您問候!敢問閣下是哪個部落的勇士?”阿拉坦邁開步子迎著勃魯走去,看到對方沒有攻擊的意思,他心中略略安定,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誤。在鄰近對方几十步時,阿拉坦與勃魯先後停下腳步,站在雪地上行了個撫胸禮後,高聲唱了個肥諾道。
“遠方而來的年長者,勃魯向您致敬。我是蒙兀人合剌赤惕部落的百戶長,我們的營地就在南方不遠處,你們需要幫助嗎?”勃魯不卑不亢的還了個禮,朗聲說道。
“什麼!他們是合剌赤惕部計程車兵,不對啊……”阿拉坦呆住了,他皺起眉頭死死的盯住對面的眾人,彷彿是要從他們臉上看出什麼名堂一樣。
“太好了,哈哈,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