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和許桑寧合租的畫室不僅是作為創作用的場地。
更是為了方便線下接商稿。
比如許桑寧,她比較不挑,企業和個人的稿子都接。
林淼一般只接政府的公益單。
總之,這是一間對外展示的畫室。
畫室裡掛滿了琳琅滿目的作品。
此刻。
休息區內。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提著兩個汽油桶,正在朝掛在牆上的畫作肆意潑灑汽油。
林淼從房間開門出來時,休息區的中央已經陷入火海,火焰沿著窗簾向上蔓延,火勢躥升至天花板,濃煙如黑色巨浪般翻騰而起。
煙霧報警裝置被瞬間觸發。
尖銳急促的警報聲驟然響起,天花板上的噴頭紛紛開啟,細密的水霧如銀線般紛紛揚揚灑落而下。
林淼震驚地望著眼前的場景。
她沒有動。
她五米開外的位置站著正在縱火的男人。
畫室有門禁,男人是怎麼做到無聲無息潛入進來的?
男人的目的是什麼?單純縱火,還是……
林淼不敢輕舉妄動。
她身後的房間裡還有許桑寧。
水霧與濃煙交織碰撞,空氣愈發渾濁與朦朧。
林淼快要喘不上氣。
男人看到了林淼。
他的動作微微一頓。
剎那間,林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男人只是看了林淼一眼,隨即走到落地窗邊,他舉起手中的安全錘,砸碎了其中一扇窗,然後從破口處鑽了出去。
林淼立刻轉身去喊許桑寧。
許桑寧正好開門出來,她手掌撐在頭頂,哇哇亂叫道:“什麼情況,為什麼突然噴水了……哇啊!著火了?!我的畫……”
林淼二話不說,拉起許桑寧就跑。
兩人從男人砸破的落地窗上鑽了出去。
脫離危險後,林淼站在路邊,捶著胸口大喘氣。
許桑寧爬窗的時候不小心被碎玻璃割傷了胳膊,她用另一隻手抱著受傷的胳膊,疼得直抽氣。
畫室附近圍聚了不少旁觀的路人,兩位好心的大哥幫著打了119,還找了乾淨的外套給渾身溼透的林淼和許桑寧披上。
“什麼情況啊?”緩過神來的許桑寧望著滿屋狼藉的畫室痛心道,“我剛完稿的畫,還有我攢了三年的作品,我的天……”
她似是想起了什麼,她轉頭看向林淼:“淼淼,你下半年比賽的那幅畫是不是也……”
“嗯。”林淼看了一眼許桑寧還在流血的胳膊,“先別想這麼多了。”
火勢雖然沒有蔓延到房間裡,但是煙霧報警裝置是全屋的。
油畫一旦沾水,畫就毀了。
“哎。”許桑寧嘆了口氣,“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著火啊?”
“有人縱火。”林淼回答道,“是個男的,長得不高,大概一米七出頭,四十來歲的年紀,身上穿著連帽衛衣和牛仔褲,煙霧太濃,我看到的資訊就這麼多,不過我肯定我不認識他。”
許桑寧一愣,隨後震驚道:“什麼?!”
她的房間比較靠裡,她沒有第一時間聞到燒焦的味道,等到煙霧報警裝置啟動,她被淋了一頭,這才手忙腳亂地出來檢視情況。
當時縱火的男人已經跳窗離開了。
“寧寧,我出來的時候,那個男人提著汽油桶,他就站在我們的畫室裡面。”
林淼沉聲道:“我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
許桑寧頓時冒出一身雞皮疙瘩。
“這……我們不是有門禁嗎?我也沒聽到門鈴……”
“我也沒聽到,他直接就進來了。”
“現在的犯罪分子都這麼高科技嗎?”許桑寧嚇得臉都白了,“淼淼,你膽子好大,剛剛要是我看到有人在畫室裡縱火,我早就嚇得腿軟了。”
林淼輕輕抱了抱許桑寧:“沒事了,交給警察調查,最近幾天待在家裡,暫時先別出門了。”
“好,好,我知道,淼淼,你也小心。”
很快,消防車、警車和救護車趕到了現場。
警察簡單詢問了幾句,先安排救護車把林淼和許桑寧送去了醫院。
剛下車,林淼看到了站在急診大廳門口的傅硯舟。
林淼驚訝地迎上前,愣愣地看向傅硯舟:“硯舟哥,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