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匯兵敗的戰報報上去,旁人也只能說大將軍種燧說的都是實情,沒有故意委過於人,因為西北鎮軍那裡都已經傳遍了嘛。
三來,中路大軍已經克下靈州,不日便能到興慶城下,中路大捷,折匯兵敗之事,動搖不了軍心。
至此,種燧心中已然安定無比,這才想起中路大軍竟然攻下了靈州重地。
再問種磬。
種磬臉色古怪,只乾巴巴的道:“大帥用兵如神,火燒靈州以及城外西賊大軍軍營,大敗西賊各路人馬於靈州城下,斬獲無算,小弟到軍前時,見得西賊俘虜,都快趕上中路大軍多了。”
種燧喜上眉梢,卻也有些鬱悶,只是拍案嘆息道:“折匯誤人誤己,真是該死。”
種磬點了點頭,因為大將軍趙石在得到訊息的時候,也說的差不多,甚至還有一句,折匯怎麼還有臉活著?
這一句,種磬感同身受,都是大秦將門子弟,兵敗至此,回軍途中,換了是他,一定已經抹了脖子,省得讓祖宗蒙羞,旁人受了連累,如此一死了之,不定還能得個剛烈之名,不定朝廷顧及折家臉面,再有同情之人遊說,事情也就這麼過去了。
但折匯還活著,數萬大軍一戰而歿的罪責,幾乎也就全在他身上了,朝廷不管怎麼做,首先都會重處折匯,說不定就要累及家眷親人……
折家怎麼就出了這麼一位?
種磬搖了搖頭,他祖母便姓折,種折兩家就算反目,之間的牽扯也不是一會兩會能甩得開的……
既然事情已經差不多有了結果,種遂的心思一下便轉回了當前戰事上面,戰事還沒完,圍殲折匯部的左廂軍司也不是絲毫無損,駐守銀州的祥佑軍司戰力不強,實際上,現在右路這裡,已然形成對峙之局。
西夏人雖然勝了一場,但並沒有徹底扭轉戰局,他麾下大軍幾乎完好無損,還有一戰之力……
此時,種燧的目光遙遙望向了北方,期待什麼,自然不言而喻,但到了現在,草原胡騎的影子都沒見到一個,種燧懷疑,木華黎是不是已經回兵草原去了?
事實上,與他想的相反,右路最慘烈的一場戰事,就發生在屈野川旁的天狼原上……
日漸西斜,殘陽如血。
天狼原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草原戰士的屍體,再也聽不到草原騎兵們狂野而又充滿獸性的呼嚎聲,箭矢如同蒿草般遍佈地面,血水浸透了這片草原,許多地方如同溪流一般在流淌,無主的戰馬在戰場上流連不去,聲聲哀鳴,為逝去的主人奏響最後的哀歌。
天上寒鴉遍佈,如同烏雲。
這已經成為一處地獄一般的地方……
一萬三千左廂軍司最精銳計程車卒,以及左廂軍司兩千最彪悍的騎兵在他們的主將西夏東北經略使,左廂軍司司主李元翰的率領之下,結寨而守,牢牢的釘在了草原騎兵進兵的路上……
他們是如此的堅定,如此的自信,將戰場設在了天狼原最開闊的地方,來面對成群的騎兵的衝擊。
血戰連連,即便草原上最驕傲,最英勇的武士如今也要承認,守在這裡的一群西夏人是那樣的英勇,是那樣的無所畏懼,是那樣的難以戰勝。
蔑兒乞人損失慘重,乃蠻人碰的頭破血流,韃靼人屍橫遍野,克烈部的戰士顏面無存……
這些西夏人就像一堵堅固的大壩,攔在路途之上,讓草原勇士的鮮血染紅了大地,河流……(未完待續……)
第十二卷千秋功業需百戰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天狼(二)
落日餘暉之下,木華黎漠然望著遠方。
只要仔細看,你就會發現,此時的木華黎和趙石在神態上十分相像,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絲毫不為外物所動的冷漠氣息,這樣的他,卻還能讓人感覺出一種異樣的威嚴。
當然,這並不奇怪,木華黎向以大將軍趙石奴僕自居,實際上,他既是大將軍趙石的舊部,也是大將軍趙石的學生,更是大將軍趙石的心腹將領之一。
他的一切,都來自於大將軍趙石,到如今,隨大將軍趙石南征北戰多年,不自覺之間,便帶上了大將軍趙石的一些習慣和模樣,而他確實也是國武監生員中,最像大將軍趙石的一個人……
不過此時,木華黎,奉令撫草原諸部,無論官職,還是兵權,實際上已經一步跨入大將軍行列,大秦最特殊的一位冉冉升起的軍中新貴,被草原諸部尊為拉烏爾汗,眾軍之主的他,眉宇間還是帶出了幾許焦灼之態。
大帥交給他的任務,他完成了大部分,一個,廓清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