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一張椅子上等她們。他站了起來,吉蒂跑到他身邊,投進了他的懷抱。他擁抱著她,低下頭對她微笑。
“我很抱歉我們來遲了,”吉蒂說,“但是我們吃完晚餐已經是九點半了。你知道我一定會來吧?”
“我肯定你遲早會來的,”喬克?麥克唐納說。
“喂,這是塔裡娜,”吉蒂說。“我裝作頭痛,她說她要跟我作伴和我一道回旅館。”
喬克?麥克唐納伸出手來。“很高興見到你,”他對塔裡娜說。
他們在長凳上坐下了,塔裡娜注意看他。她感到奇怪:是不是邁克爾講過的話使她更帶批判性,或者第二次會見她,對他的印象沒有第一次會見時那樣好呢?
她不知道為什麼,不過,反正他看起來有些不同——粗俗些,同時也不像她原來想象的那麼吸引人。她想,也許是因為他用手臂相當隨便地摟住吉蒂的腰的那種姿勢,使她突然想起她看見週末晚上從牧師住宅的窗下走過的女店員,而喬克同那些殷懃陪伴著女店員的年輕工人肯定不會有多大區別。
他脫下便帽,面孔變得難看得多了。他的額頭太低,他的頭髮剪得相當短,相當難看,襯在他的粗頸項上顯得又黑又粗糙。
“我想吉蒂已經把我們的事告訴過你了吧?”喬克。麥克唐納對塔裡娜說。
“是的,”塔裡娜回答。
“她很固執,我希望你能夠使她理智些,”他接著說:“我已經告訴過她,唯一的辦法是告訴她的爹爹。私奔以後又被抓回來是不理智的。我們要在桌面上攤牌,正大光明地進行鬥爭。”
“那樣做有什麼用呢?”吉蒂說。“我告訴過你,他們會把我送到天涯海角去,而你會被開除。”
“這一點我倒不敢肯定,”喬克說。“有時候把人開除是並不明智的。”
“你是什麼意思,明智?”塔裡娜說。
“因為他知道的事太多了,”他說,並且對她眨了眨眼。
塔裡娜轉過眼去看著海面。此刻她清楚地和本能地意識到他不是吉蒂恰當的物件。她對紐百里先生的所作所為是有所瞭解的,聽了喬克所做的暗示,她的心猛地一跳。
紐百里先生做過某些事,而喬克?麥克唐納完全準備用它來威脅他。這些事也許是小事,象瞞過海關人員走私了一點東西啦,也可能是些更糟糕的事,但是不管怎樣,遊艇上僱用的這個人現在正準備充份利用它為自己謀取好處。
漸漸地,一種不信任和厭惡的感覺湧上了她的心頭,好似一股浪頭從海浬衝上來。她開始看出:喬克?麥克唐納堅持要吉蒂去請求她的父親讓他們倆結婚,也許另有別的原因。
紐百里先生是個非常富有的人,喬克?麥克唐納想狠狠地敲他一筆竹槓。“或許我對他不太公平,我不應該這麼快得出結論。”塔裡娜想,可是這個想法,依然存在。
“我不十分明白你的意思,”她睜大眼睛裝出頭腦簡單的樣子慢慢吞吞地說。“紐百里先生到底幹了些什麼事使他不敢開除你呀?”
“哦,我只是隨便講講,”喬克假裝快活地說。
“告訴我們吧,哦,請告訴我們,”吉蒂說。“他是否搞了走私還是別的什麼?”“也許有,”喬克?麥克唐納躲躲閃閃地說,“也許沒有。我不想說什麼給他找麻煩的話。同時,我自己也不想惹麻煩。”
“不,當然不,”吉蒂說,“不過,不管你怎樣講,假如我們告訴他說我們要結婚,我知道他一定會大發雷霆。”
“你還是去告訴他吧,讓我來承擔後果,”喬克?麥克唐納說。“我知道怎樣對付他。”
“我們一定能想出別的好辦法,”吉蒂說。“想想吧,塔裡娜,你比我要聰明得多。”
“我認為麥克唐納先生說得對,”塔裡娜說。“不過,我認為不應該由你去告訴你父親。我想應該他去說。”
她馬上看見他臉上露出警惕的神情,她明白,這個主意不合他的口味。
“對我來說有點尷尬,不是嗎?”他問。“我經常見到這個老人。如果,比方說,你們都在遊艇上,那就不同了。現在你們都住在旅館裡——唉,這便不那麼容易了。”
“你可以寫封信早上送去。”
“再說,那個叫柯利亞的傢伙老是跟著他,”喬克說。“他總是輕手輕腳地到處走,我簡直受不了他。他給人的印象就象是他隨時都準備猛撲過來襲擊,他簡直叫我毛骨悚然。”
“你可以請求單獨會見父親,”吉蒂猶豫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