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的戒律,“我怎麼說你就會怎麼做了嗎?如果我叫你狠狠地把南家小鬼趕出去,你幹不幹?”
“我啊,有時候真得很懷疑,師傅你是想要我墮入妖道吧。”凌嫣然無助地嘆息一聲,“我還是希望一切能夠順其自然,雖然我還不太明白喜歡是種什麼感覺,但是感情不是兒戲,我不想拿別人的心意來當做成事手段,說起來。”凌嫣然舉起自己戴著紅繩的左手,“我和他的紅繩,怎麼辦?”
“沒有辦法。”火焱很是直截了當。
“那麼,我們兩個都會短命?”
深夜的院落,白朦朦的茉莉花在遠處迴廊的燈下,稍稍地顯出一點端莊的倩影。
火焱皺著的眉頭被隱在漆黑的陰影之中,他是一心希望凌嫣然能夠重歸天庭,恢復神階,但若天意如此,就是他拼盡了一身修為,也皆是無功之舉。說到底,事在人為,做決定的終是他們自己。
“佛家說有舍方有得,你什麼時候若能領悟這個捨得,大概便會知道該怎麼辦了。”火焱望著迴廊深處,平靜地說道。
“捨得什麼?”
“這是天機。”火焱打了個哈欠,又恢復了往昔遮掩的態度。
實則現在的凌嫣然只要聽到這兩個字,就放棄了和他糾結爭論的打算,反正無論怎麼爭論,這個自戀師傅也不會吐出半個有用的字眼來,倒還不如問些直接有用的問題。
“師傅,我以後有事想找你,怎麼聯絡?”
火焱翹起腿,“為師忙得很,哪裡有空時時顧著你。”
“喂!”凌嫣然這下終於忍不住暴怒起來,“你到底是不是來渡我成仙的?你就真得不怕我會死掉嗎?”
“哼,死?”火焱生氣的面容裡有些怪罪,“你覺得死很可怕是不是?臭丫頭,你可是讓我親眼見過比死更可怕的事情!你啊……”火焱語調微減,“當初生生在我們九子面前跳下墮天,你可知道那對神仙來說,是比死還要可怕的灰飛煙滅。”
慍怒的面色在這刻瞬息被澆滅,凌嫣然重新趴在窗邊,嘟著嘴喃喃道:“我又不記得。”
誰說神仙就是萬能的,他如果有辦法,一定會先讓凌嫣然恢復了記憶,讓她知道感情用事的後果,免得之後的情路又會走得像水煙那般辛苦。
“對了,有關那個解生的事,我要同你說一下。”
“解生?”凌嫣然揚起脖子,“他怎麼了?”
屋外吹起一陣夏風,帶起幾瓣純潔的花瓣,好似比迴廊下的夜燈還要奪目。
次日,堂會仍然繼續,本以為這日來往的客人應當不多,往昔這時候大多隻有爺爺一輩的朋友來往,但是這次堂會的第二日,凌家卻是出奇的熱鬧,實則裡頭大多人是來看凌家眼下的戲碼,瞧瞧南家小少爺與凌家獨女到底發展成了一個什麼狀況。
凌嫣然對此很不喜歡,看著那些客人偷瞄竊笑的眼神,就覺得心中煩悶,偏生那個南少還拿出一副凌家女婿的架勢,將他們招呼得很是熱情。凌嫣然看著生氣,卻又不能在客人面前發作,只得躲在臨時搭起的戲臺後頭,在樹蔭下一個人坐著生悶氣。
“今天唱得是女將軍,你不是凌老爺子最愛聽這出戏了麼,怎麼不再前頭陪他一起看?”
解生穿了一身樸素的青衫,從蒼木的另一側步出來,淡淡地笑望著她。
“解生。”凌嫣然抬眸看他,“我昨夜聽師傅說了,你以後便是我的同門師弟了。”
解生笑著坐在一邊,“承蒙火焱上神看重,肯指點我修道成仙。”
實話說,昨夜從師傅那聽了解生的故事之後,凌嫣然才覺得她的身邊的確有一些不凡的事情在默默地發生著,“聽師傅說,你已活了百年?”
“是,算是上蒼的恩德吧。”
“你的戲唱得那麼好,也因你唱了百年?”
“中間斷掉過一些日子,不過後來她喜歡聽,我便重拾了起來。”
“她的事,師傅沒有對我說,只道你成了仙,便能與心愛之人團圓。解生,你果然是個用情至深的痴情之人嘛。”凌嫣然嘻嘻笑道,“放心,就像以前說得那樣,我是不會窺探你秘密的,不過拜那個自戀的神仙為師傅真得好嗎?我實在覺得他有些不靠譜,他準備怎麼讓你修仙?”
解生笑了笑,大約知道她在想什麼,“放心,不是和你同一種法子。”
“不是?”凌嫣然追問的語氣有些不甘。
“不是。”
“這太不公平了吧!”
凌嫣然嘟著嘴,很是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