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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孫先生搖頭道:“既然掌櫃想特顯醫治疼痛之術,便將店名改做‘鎮痛堂’卻好。”

掌櫃欣然採納。

改做鎮痛堂後,果見諸般痛症前來求藥者見多,掌櫃便在原方中加得紅花沒藥元胡索等活血行氣鎮痛諸藥,凡痛者悉與此藥。

莫谷卻心中不安,萌生去意。

二十、性情

杭州靈隱寺外,飛來峰下。一尊笑彌勒坐像隔溪對著寺院。

李路銀娘與雲娘從寺中上香返回,來此駐足。

雲娘道:“想不到莫谷這般無情,來得杭州近兩年,竟不來相見,而今又不知何往,一些不念同門香火。”

李路撫摸著彌勒石像,從光頭摸到光腳,嘿嘿做笑。

雲娘看他笑得詭異,不禁渾身不自在:“我講錯了麼?”

銀娘道:“莫谷卻不是不重情,只是有些少年意氣不老成,任著自己性情,這次又莫名離開永福堂。尋他不見,卻落得那掌櫃好一番抱怨。”

雲娘微笑道:“他的性情果然有些痴。”

李路依舊只是嘿嘿做笑。

雲娘渾身起得雞皮疙瘩,佯怒道:“毒藜蘆,你便不能不作怪?”向銀娘笑道:“你卻也不管。”

銀娘道:“誰管得他?只當年狄大一怒便打,還能稍鎮得他些。”

雲娘便笑道:“若道這幾位師兄弟,果然性情各有不同,當真貪、嗔、痴、毒,各擅勝場。”

李路忽道:“休提那貪人。”

雲娘知他怒著劉寄奴,也心裡不自在。

銀娘見情形尷尬,雖道自己心中也怒著,卻總須顧著雲娘臉面,笑道:“世道艱難,大家的性情遲早總會變些。看那狄大整日佛不離口,偏他成家最早,如今脾氣卻也穩得許多。”

雲娘也道:“出得山來,多少由不得己。只甘師兄留在百草門,依舊無甚變化。”

銀娘笑道:“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只怕到你我老時,甘師兄還是未變。”

李路自在那裡從佛像腳摸到頭,頭再摸到腳,不待理兩個女子閒聊。

雲娘調笑道:“那時喚你老毒婆。”

銀娘反唇相譏道:“你便是老痴婆。”

雲娘臉紅道:“我何來痴?”

銀娘知她最是臉嫩,便摟著她道:“雲娘非痴也,是聰明賢良、重情重義也。”

雲娘這才臉色平復如常,笑道:“果然近墨者黑。李路今日怎的話少?”

銀娘道:“他與莫谷交好,來得杭州進貨,卻不知莫谷何往,自然心裡擔心。”

雲娘道:“不想李路卻如此重情。”又道,“你二人同來,留下金娘便放得心?”

銀娘道:“這李路鼓搗藥方,卻還有效,金娘如今大好。”

雲娘笑道:“這李郎中果真不得了,老成許多。若論性情變化,卻數那沙仁師弟,初入門時縮頭縮腳木訥寡語,如今卻伶牙俐齒,八面玲瓏,聽小張道他在紹興做的分外紅火。”

銀娘看看李路道:“這沙仁卻也是他見不得的,從不曾給張好臉。若講那沙仁也委實霸道,居然將德福堂那丫頭強娶了去。”

李路卻接話罵道:“甚麼強娶,不媒不妁,無聘無定,分明是強盜。這小子休讓我看見,好生吃我蠍子腿。”

雲娘吃驚道:“竟有此等事?”

李路道:“這小子在百草門只是避難,本來不曾正經入門,他不提百草門便罷,若膽敢四處宣揚是百草門弟子,我定替師父清理門戶。”

雲娘道:“他本佛門弟子,居然如此胡來?虧他前些日到杭州,還來看我。早知如此,我先教訓他,讓他好好向人家賠罪,明媒正娶去。”

李路笑道:“好生做你少夫人,此等事也來與我爭搶。”

雲娘也笑道:“你道是甚麼好事,誰與你爭?”

李路道:“我這蠍子腿功苦練多年,正要藉此揚名江湖,豈能讓與你?”

雲娘笑破肚皮:“好個李大俠,小心蜇人不著,被人踢著屁股。”

李路笑道:“蠍子屁股豈是好摸之處?與他一把蠍子草粉,讓他腫成肥豬。”

雲娘笑道:“真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方才不聲不響,還道轉了性,哪知還是一根藜蘆。”

銀娘道:“要他轉性,真是難於登天。好歹只在天台,人家熟悉了,也便不計較。若是在這偌大的杭州城,由著自己性情,還不是處處碰壁。”

雲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