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他有些貨,如今也掏空了,這半年來可見有何動作?”
胡掌櫃猶豫道:“我禮聘而來,他不請辭,我終不好先開口。還是看情形。”
宋九道:“找個理由還不容易?我安排便是。”
胡掌櫃不悅道:“莫先生總是有功勞的,怎能如此,況且礙著唐掌櫃面子。他若不請辭,我便不言語。”
宋九道:“胡掌櫃仗義,只如此豈不耽擱生意。宋某來此多時,只一向出不上力,心懷愧疚。”
胡掌櫃道:“我正考慮此事,若委你全權負責正氣堂,雖然你曾做過莫先生上司,於今卻怕他心中不順。我意安排你主運銷諸事,與莫谷兩不相屬,你看如何?”
宋九道:“胡掌櫃英明。”
如此莫谷更加清閒,運籌方略宋九左右是不聽的,分明已經將莫谷架空。
莫谷欲待要走,君娘又在唐掌櫃處,一時離不得蘇州。何況如此一去,應得的三十六兩銀子便無蹤跡,身無積蓄,婚禮之事便又不知拖到何時。
唯只與君娘恩愛,莫谷便覺一時順逆也無所謂。
五十四、五關
二花堂裡,李路專心練功,這份耐性便銀娘也覺驚異。
不單如此,李路還炮製藥水為小兒洗浴,是藥三分毒,嬰兒面板嬌嫩,哪經得起,不多時便發紅黑之色。
銀娘也著實看不下去,埋怨道:“你自己練功也便罷了,如何這般折騰孩兒。”
李路道:“你不曉得厲害,我思來想去,上次絕非盜賊,實是刺客。我明彼暗,不防不行。”
銀娘道:“果然便是刺客麼?怎數月再無蹤影。”
李路道:“我直覺如此,多不會錯。你我也便罷了,孩兒卻閃失不得。”銀娘便不言語。
李路道:“我這毒郎中的名號還頗能唬得人,只下次必不會這般幸運,如今將孩兒練得百毒不侵,我便有意外也可安心。”
銀娘道:“休得胡言。”
李路鎮日練功,炮製毒藥解藥,加之善治狼瘡皮癬癰疽,皆是以毒攻毒之術,毒郎中聲名益響。便有人前來投師,李路並不拒絕,只察其心術,不正者不收。
至於收下的徒弟,李路是百般測試,或明或暗,花樣百出。
百草門掌門甘草聽聞這些故事,這日便招李路來,問道:“李路,我百草門自有規矩,你自行收徒我不攔你,只是你儘教授使毒解毒之術,難道不怕出一敗類,大壞我門庭。”
李路道:“用毒本又無好壞,只看是用來救人還是害人。弟子所授主要是解毒之術,至於毒藥,只需使他鑑別,劇毒之藥配製是絕不教的。”
甘草道:“江湖魚龍混雜,難保他不從別處習得使毒。”
李路道:“弟子收徒極嚴,不過三五關是絕不收的,另外為防這些弟子糊塗不識人,已令他等發誓,非我允許不可再傳。若是膽敢對人下毒,我便除了他。”
甘遂笑道:“聽說你測試徒弟花樣不少,不妨講來聽聽,我總堂也可借鑑。”
甘草笑斥兒子道:“胡鬧。”卻不阻止。
李路道:“其實花樣雖多,目的卻不外乎測其心術。一看他是否心善,便暗使鰥寡孤獨等等陌路相逢,看他幫是不幫。二看他是否心靜,使乞丐賊偷莽撞之輩挑釁,看他是否易怒忘性。三看他是否心貪,同時授他數技,有難有易,但看他是由易及難,還是欣然欲全得之。四看他是否執迷,察其所好投之,但看他是否忘情。五看他是否心智,試以棋藝應變之道,愚鈍及過於精乖者便須再行多方觀察。這便是過五關。”
甘草哈哈笑道:“好李路,如此貪嗔痴毒傻乖皆被你去了。”
甘遂笑道:“如此講來,我這些師弟妹包括你李路皆要去了。”
李路道:“小號毒郎中是不錯,只是手毒不打緊,心毒卻不是。”
甘遂道:“似你如此,豈不盡招平庸之輩。”
李路道:“平庸之人心多怕事,唯唯而活,不至害人。我欲選者,平而不庸,心如常人,才智過人,才是上上之選。”
甘草點頭嘆道:“難矣。大凡才智過人一分者,其心必欲過人三分,才智過人二分,其心必欲過人八分,才智過人三分,則天下無人矣,不能得則憤然不平。倘若一時不定,反而為禍,過人一分則害大五分,過人二分則害大十分,過人三分天下難治之。不可不慎矣。溫溫恭人,如集於木;惴惴小心,如臨於谷。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甘遂道:“父親所言甚是。李路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