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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部分

說到這,杜伏威回頭對一名文士道:“左長史,說說你的看法。”

左長史叫做左遊仙,是一名謀士,杜伏威被皇泰帝封為淮王后,便任命左遊仙為淮王府長史,替他處理各種文書雜事,偶然也會替杜伏威出謀劃策。

左遊仙上前躬身施禮道:“回稟殿下,卑職意見和殿下大同小異,只是卑職更關注糧食問題,目前我們存糧還能維持一個半月,但我們必須要考慮好後續方案,卑職建議先收集合肥市場上的所有糧食,估計能得糧五六萬石,又能維持一個月,如果長期和敵軍耗下去,那就必須實施糧食配給了。”

杜伏威想了想道:“收集市場上的糧食可以,但不準強奪城中平民的糧食。”

“卑職明白,暫時不會擾民。”

杜伏威點點頭,對旁邊大將王雄誕道:“你帶些士兵協助長史收集糧食。”

“遵令!”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匆匆走上前,躬身施禮道:“啟稟殿下,隋營來了一名文士,給殿下送一封信,說是他們主帥給殿下的親筆信。”

“信在哪裡?”

士兵飛奔而去,片刻將一名年輕的送信文官帶上來,正是盧涵,盧涵躬身行一禮,將一封信遞給杜伏威,“這是我家大帥給淮王殿下的親筆信。”

杜伏威接過信,只見上面寫著,‘隋攝政王張鉉致淮王殿下!’

杜伏威便對眾人笑道:“這居然是張鉉給我的信,大家說裡面會是什麼內容?”

“殿下,這種信不看也罷!”眾人七嘴八舌喊道。

旁邊輔公佑低聲道:“殿下還是回王府再細看吧!”

“不必!”

杜伏威開啟信,簡單看了一遍,又冷笑道:“張鉉在勸我投降,許我太尉之職,封淮國公,哼!他想得倒很不錯,以為我是三歲小孩,給一點甜頭就屈服了。”

眾人一起大笑,有人忿忿不平道:“皇泰帝尚封殿下為淮王,他張鉉卻連個郡王都不給,根本就沒有半點誠意。”

“不錯!他有誠意就應該先退兵,一邊積極備戰,一邊勸我投降,哪裡有什麼誠意,這種信不看也罷!”

說完,他將信撕得粉碎,一把扔下城去,盧涵霍地挺直腰,狠狠地瞪著杜伏威道:“我家大帥以禮待之,爾卻如此無禮,這還是淮王的舉動嗎?和山匪野賊有什麼區別?”

杜伏威勃然大怒,拔劍壓在盧涵的脖子上,“你小子活膩了,竟敢辱罵我,看來這顆人頭是不想要了,給我跪下!”

盧涵伸長脖子道:“要砍就砍,要我盧涵跪你這個江淮賊頭,做夢吧!”

杜伏威心中殺機頓起,狠狠一劍向對方脖子劈去,這時,輔公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高聲道:“殿下,兩國相爭,不斬來使,我們不能被天下人恥笑。”

幾名大將原本也拔劍準備共戮這名隋軍使者,聽到輔公佑的話,眾人便悄悄收了劍,要知道輔公佑是江淮軍的第二號人物,眾人對他又敬又怕,杜伏威也不得不給輔公佑這個面子,他恨恨收了劍,“若不是看在大哥的面上,我今天非宰了這個混蛋!”

杜伏威轉身便怒氣衝衝而去,望著杜伏威遠去的背影,輔公佑不由暗暗嘆了口氣,其實他們可以隋軍講和保留江淮軍,退一萬步說,就算談判破裂,也拖延了時間,可杜伏威竟然把張鉉的親筆信撕了,事情已經做絕,哪裡還有什麼緩和的餘地,還是太年輕氣盛了,要面子害死人。

輔公佑心情大壞,也不想多說什麼,便吩咐士兵送盧涵出城,他自己也返回官房

淝水靠近巢湖的河床兩岸,上萬名隋軍士兵正在挖泥疏淤,淝水千百年從上游衝來的淤泥最後都堵在入湖口附近,從入湖口上溯五里,河床被厚厚的淤泥覆蓋,使河道陡然變窄,這也是淝水無法駛入三千石以上戰船的主要原因,可一旦疏通了這段長達五里的河床,三千石的船隻便可以駛入淝水,兵臨合肥城下。

這些細節只有仔細觀察後才能發現,杜伏威只知道淝水無法駛入三千石以上戰船,但為什麼不能駛入,他卻不知道,而決定成敗的,偏偏就是這些細節問題。

萬名士兵挑著裝滿稀泥的籮筐在河兩岸飛奔,士兵們不斷從淤泥中挖出大量人骨,這些人骨都是淝水之戰中死在淝水中的前秦士兵,數十萬苻堅計程車兵葬身河底,兩百多年來不斷被河水沖刷,有的被衝入巢湖,但也有不少屍骨便堆積在入湖口。

張鉉站在岸邊注視著士兵們忙碌,挖掘淤泥已進入第三天,已經工程量完工了六成,再忙碌兩天便可大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