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帶著心如死灰。而身後的皇后,臉上再也掩飾不住驚愕,而漸漸這種驚愕也慢慢蛻變成失望,那種由心底散發的失望。
“如今朕將你們叫過來,就是為了交代日後的事情,”如今皇帝倒也是坦然了,說實話當時成王之亂時,他就沒想過自己能活下來。
“皇上還正當壯年,何必說這樣的喪氣話,”皇后終於忍不住了,帶著沙啞的聲音說道。
皇帝瞧了她一眼,卻沒立即反駁,而是看著了正垂著的太后。
“歷來大位之爭本就血腥,先皇若不是猶豫不決,也不至於發生後來那樣兄弟相殘的慘事,我雖沒有先皇的雄才,卻也知道這其中的利害。”
皇帝的話清晰明瞭,刺在房中每一個人的心中。宋寒遠轉頭看了一眼皇后,只見皇后上前一步,似乎又要勸阻皇上,但他一下就抓住了她的袖口。
皇后迴轉看了他一眼,卻還是不甘心地說道:“皇上。”
“好了,我心意已決,”皇帝看了她一眼,而這一眼讓皇后的心裡跟塌陷了一般,原本所有的期望、野心、想法都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
皇帝看著眾人,沉聲說道:“我已決議立東廷為太子,詔書已著內閣首輔陳坪擬定,不已就將詔告天下,並舉行冊封儀式。”
皇后終忍不住,身子往後退了一步。
而此時宋寒川也是一下就跪在地上,以頭碰地,沙啞喊道:“父皇龍體不過是偶有不適而已,兒臣不敢領受。”
“另外我已留一道聖旨給太后,”皇帝沒有看宋寒川,反而看著被宋寒遠扶著的皇后,此時他臉上也閃過一絲無奈,不過這無奈之情一閃而過後,確實堅決:“這是一道封地聖旨。”
封地聖旨,此時皇后被這四個字一下子刺激到了,登時抬頭看著對面的皇帝。
可誰知皇帝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讓宋寒川送太后回壽康宮休息。宋寒川知父皇大概有話要交代皇后,只得起身請了太后回去。
等太后和他離開之後,皇帝這看著皇后以及宋寒川,半晌才緩緩說道:“我答應將魏國公家的嫡女賜婚給寒遠,本就是希望他們兄弟能和睦相處。”
皇后此時已經渾身冒冷汗,皇上說什麼,她都只是聽的模樣。
倒是旁邊的宋寒遠,此時反倒是立即回道:“兒臣一向敬重三哥,不敢有絲毫不敬之意。父皇要冊三哥為太子,兒臣日後定當盡心輔佐三哥。”
“好、好,你能這般說,父皇心裡深感欣慰,”皇帝點頭。
而此時皇后依舊抿嘴一言不發,向讓她死心,似乎有些難。但皇帝卻是看著她說道:“這一道分封藩地的聖旨,我不僅給寒遠留了一道,泰詹與紳堯兄弟二人,我也皆都留了一道。”
“若是你們都安分守己,日後留在京城自然是最好。可日後你仗著自己的長輩身份為難東廷,那這道聖旨就能讓寒遠到藩地去,你們母子以後若是再想見面,只怕就難了。”
“皇上,”在聽到這段話後,肖皇后終於忍不住尖叫出聲,她沒想到皇上居然會這麼對自己,這麼對寒遠,她淒厲道:“寒遠也是你的兒子,皇上何至於這麼偏心。”
“若是你不挑撥他們兄弟關係,不鼓動寒遠和他三哥對著幹,朕想這道聖旨東廷也不會用上的,”皇帝既是已經下定決心,如今做起來也是乾脆利落。
肖皇后還是不甘心,可就算再不甘心,皇上決定的事情,又有誰能改變。
“寒遠,你要記住父皇今日所說的話,日後若你三哥登基,你定要好生輔佐他,做他忠心的臣子。你三哥並非是心狠之人,只要你安守臣子的本分,他定然也不會虧待你。”
“兒臣知道,兒臣謹記父皇教誨,”宋寒遠現在知道,父皇真的是在交代自己的後世,心裡面異常難過,但回話時卻還是堅定無比。
他本就知道自己不是當皇上的料,若不是母后和姐姐一直執意讓他自己爭,他甚至連在父皇跟前表現都不會。如今父皇既已經傳下話來,他一定會當好三哥的臣子。
而同樣的話,皇帝也在召見溫妃以及宋紳堯母子時,說了一遍。只是這一次他將溫妃毒害皇后的事情說了出來,讓她自己好自為之。
宋紳堯一聽這話,就知道父皇什麼都知道了。
所以他跪在地上保證道:“兒臣知道父皇的苦心,兒臣定安分守己,日後不負父皇期望。”
而溫妃雖然只是被皇上挑破,可回去之後,卻還是被嚇得半死,竟是一下病倒了。
十二月初三,英宗崩於勤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