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蛇打量著這個長得跟成年狼犬一樣的黑色妖怪,&ldo;你跟麻倉葉王……&rdo;結果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口中的主角給打斷了話頭。麻倉葉王站在陰陽寮院子裡,偏頭看了一眼圍牆上的白色魔物,才仰頭看向屋頂上蹲著的黑色狼犬,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ldo;凌,過來。&rdo;說著,麻倉葉王輕輕抬起了雙臂張開了懷抱。敖凌嗷了一聲,直接跳下來,身形重新變回小奶狗的模樣,被麻倉葉王穩穩的接住了,放到了肩上。騰蛇:&ldo;……&rdo;這才是真正的寵物跟飼主的相處模式吧。&ldo;城南有凶兆,隨我一同前去巡查一番。&rdo;他聲音清潤,語氣帶著些微柔和。敖凌搖搖尾巴,沒有異議。蹲在圍牆上目睹了一切的白色魔物驚訝的瞪大了眼。‐‐他以他真身的顏值發誓,麻倉葉王對別人說話時的態度絕對沒有這麼柔和!不,其實想想,麻倉葉王之前根本就不像是個人類一樣吧,反倒是跟冷眼旁觀人類的神明似的。沒錯,就是神明的感覺。騰蛇早就覺得麻倉葉王的那雙眼睛似乎要將一個人都看透了,一切的骯髒在他面前無所遁形,就像是九天之上俯視眾生的神明一樣,又與神明的悲憫不同,他目光之中盡是冷漠與嫌惡。倒是現在,終於多出了一絲人氣。恩,被一個妖怪給養出了人氣,騰蛇覺得這個麻倉葉王真是不走尋常路。麻倉葉王抬頭看向圍牆上坐著的白色魔物,向他頷首示意,&ldo;若有什麼得罪之處,還望見諒。&rdo;白色的魔物愣了愣,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味,這才想起來這犬妖對外的名頭還掛的是安倍晴明。於是他道:&ldo;他脖子上可還掛著晴明的牌子。&rdo;&ldo;有嗎?&rdo;麻倉葉王輕輕扯了扯敖凌脖子上的黑繩,完全是一副&ldo;反正藏起來了看不到就是沒有&rdo;的架勢。騰蛇看著麻倉葉王,覺得自己應該再重新整理一次&ldo;從事陰陽師這個職業的人到底有多不要臉&rdo;的下限認知。&ldo;他現在是我的。&rdo;麻倉葉王抱緊了懷裡的幼犬,向坐在圍牆上白色魔物微微點頭。&ldo;還有要事在身,先告辭了。&rdo;白色的魔物蹲在圍牆上目送著麻倉葉王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砸吧砸吧嘴,跳下圍牆跑去找安倍昌浩。看起來麻倉葉王近日裡的心情會挺不錯,可以建議昌浩鼓起勇氣去找麻倉葉王請教一些問題了。最近安倍晴明總是以昌浩需要獨當一面為由拒絕跟孫子見面,以至於安倍昌浩堆積了不少問題卻無從解決。如果能夠得到麻倉葉王的指點,也是很好的。‐‐大不了就是被嘲諷幾句渺小而已嘛。從小都被自家爺爺嘲諷大的昌浩肯定不會輕易被嘴炮虐到。再說了,學習總是要付出代價的。騰蛇跑到安倍昌浩身邊,看著伏案寫作的少年,感覺胸前的紅毛毛更加鮮豔了。麻倉葉王的目的地是城南的貧民區,那裡居住的是一些從平安京外逃難而來躲避妖怪的人。這些人大多都無法在平安京中站穩腳跟,身無一技之長混日子的人更是數不勝數,貧窮所帶來的混亂是城南貧民區的主色調。麻倉葉王並不喜歡前往城南巡視,那裡工作能夠推諉的時候,他絕對不會主動出來。這些貧民的心音十分尖銳,充滿了攻擊性,甚至有的不止是心音,連同行動上也十分的極端。這種作風總是讓麻倉葉王回憶起曾經居住過的小村落,讓他無法不對這些人升起惡感。那些貴族們好歹還能保持最基本的對陰陽師的尊敬,哪怕只是表面功夫,也比暴民要好許多。麻倉葉王帶著敖凌上了陰陽寮的牛車。他將趴在肩上的黑色幼犬抱下來放到膝上,順勢躺下露出肚皮的幼犬看起來肥嘟嘟的,卻著實沒有多少重量。麻倉葉王揉著敖凌圓滾滾的肚皮,軟絨溫暖的觸感讓他微微眯起了眼。動物願意對一個人露出肚皮意味著它們在這個人十分信任。擁有這樣原型的妖怪同理。麻倉葉王不知道敖凌對他的這份信任從何而來,但是不可否認的,這份信任給他帶來了極大的愉悅。&ldo;你跟那個魔物說什麼了?&rdo;麻倉葉王垂眼看著腿上的小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