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丸對於居所之類的東西一貫不太在意。所以在踏入的宮殿的正殿後,入目的全都是敖凌所熟悉的佈置。殺生丸並不在正殿裡,他應該是習慣呆在靠書房的那間主臥中‐‐也就是他打小便居住著的房間,跟犬姬的屋子中間隔了好幾個偏殿。敖凌將宮殿大門關上,心中覺得這宮殿實在是有些冷清,但似乎犬姬與殺生丸都早已習慣了這樣清冷的孤寂,並且一點都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妥。也難怪犬姬和殺生丸會對夜姬念念不忘了吧。敖凌熟門熟路的繞過了正殿,轉到東院之中,想到夜姬的那些畫像,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得到畫像之中幾乎要溢位來的明朗與愉快的氣息。在這樣冷清的宮殿裡,連西國的那些重臣幹部都不經常靠近的雲端宮殿,有像夜姬那樣充滿活力與開朗的人的陪伴,的確會讓人印象非常深刻。敖凌嗅到殺生丸的氣味,抖了抖耳朵,最終在東院院子裡的廊柱側邊,找到了正翻閱著手中書冊的西國之主。神情冰冷的銀髮犬妖在這西國的宮殿之中,不再穿著他所熟悉的那一身戰袍。白底繡著紅色六重櫻與層層雲紋的華服規規矩矩的套在他的身上,襟邊的水紅與雙肩之上的六重櫻連成一片,衣袖與衣襬之處繡著翻滾的雲紋,一針一線織染得十分細緻用心。那華服映襯之下,西國之主金色的獸瞳微垂著,面上的妖紋顏色似乎變得更為妖豔了一些。西國之主的姿態倒是並不如他身上的華服一般規矩,哪怕已經當了幾十年的最高掌權者,一貫我行我素的殺生丸在私下裡也始終厭煩規矩的跪坐。他側坐在木質的廊簷之上,背後倚靠著粗壯的木柱,一腿屈起,另一條腿隨意的放著,一頭銀髮的長髮在身後鋪開,一小部分被他的背部壓在了木柱上,餘下的髮絲在散發著一股清香的木地板上蜿蜒出悠閒美好的弧度。敖凌站在東院門口看著西國如今的主人,那個總是冷冷清清的大妖怪在雲端宮殿毫無遮攔的陽光直射之下,竟然顯出了一派雍容的懶散。……真是少見。敖凌迷迷糊糊的想道,而後被這一方庭院之中的驚鹿擊石之聲驚醒。殺生丸抬首看過來,那對冷金色的獸瞳在陽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敖凌嘶了一聲。銀髮的犬妖微頓,並不明白為什麼敖凌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將手中的書冊放到一邊,剛想開口對門口的黑髮妖怪說些什麼,卻在下一秒便被對方的行動所打斷。敖凌蹦躂著撲過去,在殺生丸略顯驚愕的敞開壞準備接住他的時候,變回了小奶狗的模樣,穩穩的落在了殺生丸搭在自己腰腹處的尾巴上。殺生丸頓了頓,收回張開的雙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使勁蹭著他尾巴的黑色幼犬的背脊。凌似乎總是對他的尾巴情有獨鍾‐‐殺生丸這樣想道,用尾巴把黑色的幼犬圈起來,任由他在上邊高興的打滾。兩名大妖並沒有任何交流,但這樣的默契與包容之感卻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有任何的缺失。殺生丸低頭看了哼哼唧唧的抱著他尾巴舔的小奶狗一陣,看夠了便重新拿起了方才被他放到了一旁的書冊。敖凌順著他的動作看了一眼書冊的封皮,驚訝的發現居然是同神道有關的內容。小奶狗又蹭了蹭包圍著他的白色大尾巴。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殺生丸會看神道之類的書冊,十之八九是為了他。內心充滿了感動的幼犬抬起頭來,兩隻前爪啪嗒一下搭在了殺生丸的胸前,迎上對方微微低下頭來,專注的看著他的那對冷金色獸瞳,敖凌黑溜溜的雙眼在陽光之下彷彿閃耀著星星。他開口時是幼年體時所特有的軟糯,奶聲奶氣道:&ldo;多年不見,殺生丸,你變得更漂亮了!&rdo;西國之主:&ldo;……&rdo;殺生丸沉默了好一會兒,既沒有點頭,也沒有糾正敖凌不倫不類的誇讚,只是沉默的揉了揉懷中黑色幼犬的腦袋。敖凌早已經習慣了殺生丸的寡言。他左右看了看這安靜的院落,唯有驚鹿的聲音有規律的響起,才發覺似乎少了點什麼。敖凌仔仔細細的回想了一陣,才恍然大悟,&ldo;邪見呢?&rdo;殺生丸將手中的書冊翻過去一頁,語氣平淡,&ldo;死了。&rdo;小奶狗一愣,過了半晌才好容易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