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松陽停下腳步,臉上笑容看不出任何異常,他伸手揉了揉敖凌的頭,捏了捏他的耳朵。
敖凌抬頭看看吉田松陽,蹭了蹭他的手。
然後後邊吵著吵著似乎馬上就要掐起來的三個小鬼,看到他們尊敬的老師回過頭,逆著光看不清神情,但語氣依舊柔和。
對於熟悉他的三個學生來說,不難想象出他臉上的笑容現在是什麼樣的一個弧度。
是的沒錯,三個小鬼現在已經完美的掌握了聞聲辨笑的技巧,以便隨時揣摩松陽老師的情緒,免得被老教師抓住了什麼小尾巴,用他那花樣百出的懲罰方式給自己的人生畫上汙點。
這一次,吉田松陽卻只是問道:“你們想上天嗎?”
回答他的是三臉懵逼。
吉田松陽笑了笑,直接伸手抽出了敖凌懷裡通體漆黑的刀,向他們直接劈砍而下。
下一瞬,被嚇懵了的三個小鬼只覺得眼前一黑,再一轉眼,他們便被一頭巨大的黑犬叼著遠離了地面,身上不知何時沾上了溫熱的血。
——並不是他們的。
“負責洗衣服的可是阿銀啊!”坂田銀時拉了拉沾著鮮血,粘噠噠的貼在身上的衣服,空中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高杉晉助和桂小太郎出乎意料的對於現在的狀況很是冷靜,前者懸在半空踢了踢身邊的坂田銀時,“看下面。”
只見下方的林子裡竄出了幾道黑影,手中拿著閃爍著冷光的苦無,漆黑的利刃飛擲而來。
敖凌又往上跑了好一截,直到那些黑影都紛紛放棄了他這一方,才停下來安靜的看著下邊。
除了敖凌之外,另外三個小鬼是第一次看到吉田松陽出手。
吉田松陽的刀術很奇特,看起手式,拔刀術應當修習得相當不錯,但比起正統流派的刀術,吉田松陽的揮刀行動之間,都隱隱透著一股刺客的味道。
——一擊則中要害,悄然無聲,利落乾脆。
這次突兀的刺殺事件來得快去的也快,吉田松陽用豐富的經驗和手法,將那些類似於刺殺忍者的襲擊者盡皆殲滅。
敖凌叼著三個小鬼緩緩落地的時候,正看到吉田松陽蹲在一具屍體旁邊,翻找著對方身上的裝備,以圖弄明白這些忍者到底是什麼來頭。
然而最終什麼收穫都沒有。
“十來個人等在這裡,也是很大的手筆了。”在這種事情上,武士家族出身的高杉晉助很有發言權,“無主流浪的忍者不會有這樣的配合度,但是他們身上卻什麼標誌都沒有……”
“他們是抱著必死的心來的。”吉田松陽順著高杉晉助的話接了下去,將刀重新插回了敖凌抱著的刀鞘之中。
誰都沒有在意他這個動作,除了敖凌之外。
他看著入鞘的刀,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剛剛刀身上沒有沾上任何血跡。
敖凌想起吉田松陽跟他說過不要輕易拔刀的事。
現在他懂了,這是一把飲血的刀。
敖凌感覺有點遺憾,看起來這把刀不能跟銀時的那把刀一樣,又能削木頭又能叉魚還能晾衣服了。
真沒用,他想。
“這是衝著誰來的?”桂小太郎突然開口問道。
高杉晉助雙手攏進袖子裡,搖了搖頭,“我還不至於。”
坂田銀時緊緊的握住了敖凌的手,吊著一對死魚眼,“比起這個,剛剛我們三個都沒有發現他們吧。”
話題轉移得有點生硬,但卻是直直的戳中了另外兩個小鬼的痛處。
敖凌偏頭看著微垂著頭蹲在屍體旁邊,分辨不出神情的吉田松陽,剛準備收回視線,就發覺對方身上的氣有了些許的變化。
大概就像是,一顆飽滿紅潤的蘋果,所散發出來的不再是果味的芬芳,而是帶上了一絲陳腐的氣息。
敖凌怔怔的看著吉田松陽,認認真真打量了他老半晌,也沒能對方發現除了氣之外,有什麼其他的異常。
正在敖凌忍不住想要詢問的時候,吉田松陽突然抬起頭,向他露出極為溫和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置於唇前——一如他最開始對敖凌做過的那個動作。
噤聲。
不要說,不許說。
敖凌點了點頭,抱緊了手裡的刀。
吉田松陽站起來,輕輕擊了擊掌,挨個拍拍沉默不語的三個小鬼的腦袋,“既然這麼不高興的話,那你們就從這裡一路跑到住所吧。”
三個小鬼不吭聲。
吉田松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