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純金的權杖從烏雲中探了出來,握住它的手,蒼老有力。
眼睛被權杖上的紅寶石刺了下,羅可反射性地抬起頭,看清楚隨著那根權杖邁出來的身影后,臉色大變,“小心!”
是他,居然是他……
她豁了命似的朝前跑去。
空空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迅速站起,“主人……”
海諾爾斯若有所感地朝她看來。
卻見羅可驚駭地叫道:“不要!”
一道純正的神光從權杖上的紅寶石射了出來,如傍晚的紅霞,溫柔地穿透海諾爾斯的身體。
已經將騎士團拖拉得只剩下四分之一的水藍光芒驀然一暗,隨即像失去控制似的朝上旋轉起來。
冰雪在牽引下席捲。
頃刻間,烏黑的雲、蒼白的雪融匯在一起,將天地拖入混沌!
羅可被風颳倒地,厚雪立刻壓得她喘不過氣。雪花落在鼻子裡,腦袋像要結冰。
正當絕望之際,腰部被猛地一抓,將她整個人拉了出來。
海諾……
儘管身體冷得快要裂開,羅可仍是欣喜地睜開眼——
“主人?你怎麼了?”
空空的大嘴巴呼呼地吐著熱氣。
將她臉上的霜雪吹開。
也將一滴晶瑩的水珠吹落下來。
肆虐的風雪被權杖上的光芒阻隔在六米之外。
維安七世覺得他應該得意的。
用一個光明神會換取一個成神的機會實在是筆劃算的買賣。就如當初他毅然捨棄亡靈法師的身份,毅加入光明神會一樣。
可是當他對上那雙澈藍如波,平和如鏡的眼眸時,一股久違的寒意從每滴血液裡稀釋了出來。
海諾爾斯挺拔的身姿依然維持著先前的姿勢,沒有因為那道神光而產生任何變化。
若非胸前那灘潺潺溢位的鮮紅血液,他幾乎要以為紅寶石中儲存的光明女神的最後神力只是閃耀的幻覺。
憑藉當亡靈法師時對危險的敏銳,他感到了威脅——來自眼前這個看上去已經被重創的青年。
這樣的威脅甚至讓他不敢再向他靠近。也許,他可以用另一種方法來試探。
“梅芬爾,還不處決叛徒!”
他握緊權杖,不讓自己流露出半絲退縮。
即便如此,梅芬爾也感受到了他身上焦躁。
究竟是海諾爾斯還是教皇?
猶豫像是失重的天平,在心的兩端徘徊。
儘管維安七世是他的教父,但他太瞭解他的心狠手辣,將神聖騎士團變成亡靈軍團的秘密他決不會允許有第二個人知道。
如果不是因為有海諾爾斯的存在,他相信剛才被神光穿透的將會是自己。
但是他和海諾爾斯之間更稱不上友好。
海諾爾斯永遠冰冷的表情甚至讓他無法讀出半分情緒。
“你在猶豫嗎?我親愛的孩子,難道你對光明女神的信仰也被亡靈的邪惡玷汙了?”維安七世大紅的袍子被風鼓起,他望向梅芬爾的眼中充滿了憐憫和慈愛,“回到女神的懷抱吧。你會得到想要的一切榮耀!”
梅芬爾的手受蠱惑得移向耶魯的頸項。
維安七世眼中掩飾不住笑意。看,這就是他的孩子,被譽為光明之子的神聖騎士團團長,在明知道被出賣的情況下,依然對他唯命是從。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耶魯的手比梅芬爾動得更快。
那隻傷痕累累的手靈活地穿過梅芬爾肩上的碧綠捲髮,勒住纖細的脖子,“你該受到懲罰,梅芬爾。”
梅芬爾覺得這輩子所有的黴運都聚集在今天讓他一次性受個夠了。
“耶魯……我想我們之間有點誤會。”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相信我,我剛才並沒有傷害你的意思。事實上,我只是想檢視你的傷勢。”
“你是一個很好的騙子。”耶魯低沉的話音透露出濃烈的憤怒,“你的偽善將所有相信你的人送入地獄!”
梅芬爾皺起眉頭,“你在說什麼?耶魯。”
“聖器、基努達鐵石、漩渦和吞噬……梅芬爾,難道你敢說它們之間毫無關聯嗎?”耶魯激動得滿臉通紅,“我從來沒想到,你居然會為了基努達鐵石殺了安迪,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他因為信任才會將擁有基努達鐵石的秘密告訴我們,你居然,居然會殺了他……”
“我沒有!”梅芬爾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