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內伏著一人,看起來奄奄一息的模樣,艙板上丟棄了一把厚重的砍刀,有些紫色凝結血跡。
單飛第一眼看到這種情況,立即想到——這人被人截殺,置身船中一直漂泊到現在,眼下不知道能不能活了。
“這人有武功,看起來不差。”晨雨低聲道:“他身材並不魁梧,但船艙上那把刀比尋常用刀要重三倍以上,這就說明他腕力頗強,對自身武功很有自信,不然也不會用這種沉重的砍刀。”
單飛點點頭,暗想只憑這句話,晨雨亂世生存就比許多人多了幾分把握。
不等晨雨去看,單飛已經蹲下身去,緩緩將那人翻轉過來。
他為人或許遇事有時衝動些,但做起事來素來謹慎,那一刻考慮很多,但看到那人胸口傷勢時,終於嘆了口氣。
那人正是壯年,一臉絡腮鬍子倒很威武,臉色卻是蒼白沒有血色。他右胸被砍了一刀,看起來血流極多,若不是事後被這人自己草草包紮,再加上體質強壯,說不定早斃命當場。
饒是如此,這人投身船中,恐怕也是支撐不住。這才昏迷,若是再沒人理會,多半會斃命在船上。
這人什麼身份?救還是不救?
單飛想到這裡時,向晨雨望去,晨雨竟像看出他的心思,低聲道:“他應該不是壞人。”
“這個……怎麼看得出來的?”單飛雖然知道晨雨天生就有種判斷好壞的直覺。但還是有些好奇。
晨雨道:“他左右手都有重繭,右手是因為握刀,因此痕跡很重,但他左手繭子的痕跡卻是因為握農具之類留下的。我想……一個有武力,但還憑本事吃飯的人,應該算不上壞人?”
單飛不得不點頭道:“我到現在才發現,你也是個很聰明的人。”
晨雨雖然蒙著面,但顯然笑的燦爛。
單飛當然明白晨雨的意思,常人懦弱多是因為沒本事。囂張是因為覺得有本事,有本事的人他見得多了,但有本事還能保持平常心、耕田生活的,那才是真正的修養。
這和羅老爹評價他一個道理——你有能力但不對普通人傲慢,還能去對抗強權權貴才是真正的本事。
他實在見過太多生活中得志就猖狂的人物,知道世事如此,對於晨雨的判斷更是心中認可。
四下望了眼,單飛見船艙中有個竹筒。輕輕放下那人,拿竹筒去河中取了水。略有沉澱,倒了些到那人的口中。
現在的黃河和他那時候當然截然不同,他那時候的黃河抗生素都是有的,但這裡的水雖有泥沙,但水質絕對不錯。
那人似有些知覺,張口喝了點水。勉強睜開眼睛看了單飛、晨雨一眼,嘴唇喏喏道:“謝……謝……”
那人只說了兩個字,又閉上了眼睛。
單飛對於自己那時代的簡單富貴病還有心得,可對於這種外傷並不在行,暗想這人受傷頗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晨雨見狀道:“你等等我。”她飛身又到了岸上,不一會兒消失不見。
好一會兒的功夫,晨雨這才回轉,只是手中多了很多枯枝草葉,她將枯枝塞到船頭的一個火爐中,然後取出火石點燃。
單飛記得兩人都是簡單出逃,這火石想必是晨雨和衣物一起藏在石下的,暗想女人就是心細。
晨雨又將那些葉草放進爐上的鍋中加水開煮,見單飛不解,晨雨道:“我和師父一起的時候,有個什麼傷病,師父都會教我怎麼去解決,我在岸上找了些草藥,對他的傷勢應該有用。”
單飛沒想到晨雨還有這種本事,看了眼天色,“那你在這兒熬藥,我也去去就回。”
他拎著那厚重的砍刀躍上岸,隨手挽個刀花,暗想晨雨說這刀兒很是沉重,但我用起來根本沒什麼感覺,難道說我比那漢子腕力要強上很多?
心中這麼想,單飛多少有了分自信之意,畢竟在他那個年代,能夠面對水蛇咬來還能從容解決的人絕對不多。
從地上撿起幾塊石頭,單飛向附近灌木草叢最密的地方丟去,丟到第三塊石頭的時候,有雉雞鳴叫聲中,高飛而起,陽光一照下,色彩斑斕的很是豔麗。
單飛無意欣賞雉雞的美麗,就在雉雞高飛時,他腳尖用力,倏然竄起,半空就追上驚飛的雉雞,手中單刀一拍,雉雞落地時,腦袋早扁的沒了樣子。
等落地時,單飛微呆,回頭望向自己竄起的地方,一時間倒難信自己方才所做的事情。輕輕舒口氣,暗想自己難道也不經意的變成個高手?無暇多想,單飛拎著雉雞迴轉,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