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尚香立在月下,新月般的眼眸又帶著些朦朧。
“我大哥說,讓我們當他死了就好,我們就傳出了他的死訊。”
“因此破虜將軍並沒有死?”太史慈激動道。
孫尚香輕點下螓首。
“那他在哪裡?”太史慈追問道。
孫尚香反問道:“你不怕見他嗎?”
太史慈身軀顫了下,想必想到面對一副走動白骨的模樣,但他隨即道:“我和他是兄弟,無論兄弟如何,我都不怕。”
他這句話說的誠心誠意,孫尚香聽了,幽嘆道:“他若聽到你這麼說,想必會好受些。只是……我在那之後,也沒見過他。”
太史慈神色失落。
孫尚香又道:“他見我的時候,已決定離去,但還是放心不下創下的基業,遂向張昭、二哥簡單交代後這才離開。他選擇將江東的權利交給二哥,因為二哥雖也好武,但性格卻比他沉穩許多,亦聽他的話。我三哥武功或許更高,但三哥若接管江東,以他的性格,肯定要追查我大哥的死因……”
單飛皺了下眉頭。
如今事情漸漸清晰明瞭,孫策聽信于吉的話用了長生香,反將自己變成了透明的白骨,他這種人難忍這種情形,看來終究隱退。這件事雖是詭異,孫策隱瞞屬下也是有情可原,可他為何要瞞著兄弟孫翊呢?
“他瞞著三哥,因為他知道這件事絕不能追查下去!”孫尚香立在月色下,有著難言的孤單。
為什麼?
單飛、劉備心中同時懷有困惑,太史慈一旁道:“或許破虜將軍根本不應該尋找長生香。”
孫尚香向太史慈望過去,“我大哥當初的確也這麼說的,他已後悔。可是我們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對不對?”
單飛心中微震,指尖卻觸控到身上暗藏的無間香。
孫尚香沒有望向單飛,繼續道:“我大哥不想我們追查此事,因為我大哥那時候已知道,若追查下去,長生香給孫家帶來的只有更多的災難。”
眸光從劉備、單飛身上掠過,孫尚香道:“這也是我為何要將這件事和你們詳細說明的一個原因,我不想你們再經歷這個災難。”
劉備臉色微改,琢磨著孫尚香是真心勸告還是危言聳聽。
單飛看著那朦朧的眼眸望過來,許久才道:“多謝。”
孫尚香扭頭看向天空的明月,半晌才道:“不用客氣。”默然許久,孫尚香又道:“我大哥也是如此勸誡二哥,二哥最聽大哥的話,已絕了尋找長生香的念頭。但我三哥卻是不然。我雖讓他莫要查下去,可他表面答應了我,卻根本聽不到心裡。”
神色苦澀,孫尚香道:“那時我雖是明瞭很多事情,但對很多事情也是懵懂無知。我聽了三哥的承諾後,本以為這件事就算了了,可直到近來,我才發現,他一直瞞著我在追尋大哥的死因,甚至找到了長生香的線索。這次我到丹陽,本是要阻止他,可一切卻已經晚了,他想必已經去了冥數那裡,因為我大哥變成這般模樣,本和冥數密切相關。”
單飛、劉備均是身軀微震。
太史慈緊皺眉頭,“那個傳說中的秘地?”他居然對“冥數”二字也不陌生,隨即道:“郡主,你既然知道叔弼去了冥數,為何……還在這裡?”
孫尚香蹙眉道:“我知道我大哥的死和冥數有關,也猜到三哥去了冥數,但我不知冥數在哪裡。”
太史慈愣住,拳頭握緊。
他雖有滿腔的忿然,但不知向誰來發。
“我聽我大哥所言,始終沒有追查過此事,可我如今一定要查出冥數的所在。”孫尚香輕聲但又堅決道:“你們想必已經見過嚴虎?”
太史慈身軀已不顫抖,但臉色難免難看,“不錯。”
“他是嚴虎?”孫尚香反問道。
太史慈毫不猶豫道:“他化作灰我都認得。”
孫尚香看向單飛,“你也見過他?你確定他不是白骨?”
單飛搖頭道:“我是第一次見過嚴虎,我只感覺這人很是詭異,如同死人般,他穿著甲冑,我看不到他的身軀。”
他倒還考慮到其他的可能。
孫尚香沉吟片刻,“像我大哥和嚴虎這樣的人,本不會再考慮旁的事情。”
眾人均是點頭,暗想若是變成嚴虎、孫策那般模樣,想做的事情不是長生,就是恢復原狀了。
“可嚴虎不但作亂,看起來還是首腦人物。”孫尚香又道:“這麼說,他可能已經恢復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