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都似笑非笑,不再理會遲施,目光落在單飛身上,似有訝異。
從二人的幾句談話,單飛已聽出遲施頭大無腦,居然是受索都指使前來控制商隊,而這個索都身為禁宮副總管,如今卻跑到這裡鼓動遲施王子將眾人引入甕城,心機不言而喻。
“封城還是有用的。”索都終於從單飛身上移開目光,看向班老爹道:“班營,今年你來的倒早。”
班老爹知道樓總管是個爽直的漢子,這個索都雖為副手,卻有著圖謀總管位置的野心。華夏將權術研究到了巔峰之境,當權者若非極為開明之輩,多喜歡用點心機之輩制衡有實力之人的發展,用來避免權位受到威脅。樓蘭王久在漢室的薰陶下,亦是不能免俗。
知曉索都來者不善,班老爹還能沉著道:“樓蘭王難道有令,班氏到樓蘭必須在指定的日子嗎?”
索都眼中寒光微閃,還是微笑道:“那也不是。只要對樓蘭心存好意之人,樓蘭王歡迎不及。”
目光從商隊眾人身上掠過,索都聲音轉冷道:“可若是有圖謀樓蘭國、對樓蘭王不利之人,我等就算追到天邊、亦有職責將其斬殺。”
遲施微喜,本以為索都說的是刺客,不想索都目光如刀子般釘在班老爹身上道:“最近有傳言,說班氏要聯合外人對樓蘭國不利,如果真是這般的話……”他笑笑,卻未說下去,但寒意沛然而出。
班老爹臉色微變,暗想單兄弟一點沒有猜錯。巫師那幫人極具心機,索都這般言語,只怕得了巫師的授意先發制人。
“老夫真不明白索副總管的意思。”班老爹冷靜道:“索副總管也說了,一切都是傳言。只憑傳言兩字,索副總管因此質疑班氏,只怕難服天下人之心。”
“是嗎?”
索都目光閃爍,掠過單飛時終於微斂殺意,皮笑肉不笑道:“據我得到的可靠訊息,聯合班氏要對樓蘭不利的叛逆,就藏匿在商隊之中!”
一言落地,眾商賈均是凜然。
他們在甕城驚變中均是守規矩的充當個看客,但一聽索都這麼講,暗想若被其扣上個協同叛逆的帽子,只怕再也回不了故鄉。
說話間,索都一直盯著班老爹道:“班營,你若是問心無愧的話,不妨讓本總管搜搜商隊之人。”
“憑什麼?就憑個傳言?”柱子等人怕索都對班老爹不利,早聚攏過來,聞言憤怒道。
索都臉色微沉,卻是看也不看柱子,冷笑道:“憑我索都奉了樓蘭王之令!班營,我現在和你商量,你莫要給臉不要!”
他一揮手,甕城東西城牆上的伏兵盡起,矛尖泛寒。南北小城門亦有兵士湧出,片刻間佈滿了四面八方。
遲施臉色大變,怒聲道:“索都,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沒多少腦子,可終究還是要命,見這般形勢難免聯想到自身的安危。
“不反抗者,我等不會斬殺!”索都長長的吸氣,右手已經握在刀柄之上,“可若是阻擋我等搜查者,格殺勿論!”
遲施喝道:“索都,有行刺本王子的刺客你不去捉拿,救了本王子之人,你反倒詳加盤查,你腦袋壞掉了不成?你莫要惹惱本王子,不然車師國會給你好看。”
單飛倒是暗自好笑,心道遲施這個草包居然也會用點計策,懂得形勢不利,知道用車師國來壓索都。
索都緩緩道:“遲施王子,本總管不是要對你不利,而是懷疑有人裡應外合的要對王子不利。”
他雖未言明,遲施卻已明白,望向了單飛、班老爹,遲施有絲猶豫之意。
索都再不理會遲施,轉望班老爹道:“班營,你莫要執迷不悟。”
班老爹如何不知索都要搜哪個,出奇的是他居然並不急迫,只是笑道:“索副總管只憑什麼傳言就是這般大動干戈,怪不得屈居在樓總管之下。”
望見索都眼中的怨毒,班老爹淡淡道:“副總管大可搜查,班營行事無愧於心,就不怕你搜什麼。”
索都微怔。
班老爹隨即道:“可你若是搜不出班氏勾結的外敵呢?”
索都目光掠遠,落在商隊的一人身上,見其點頭,又很快的收回視線道:“索都給你磕頭認錯!”
班老爹笑笑,一擺手,示意班氏子弟閃開。
索都更是二話不說,徑直衝向商隊眾人。眾商賈驚慌失措的聚攏在一起,見索都氣勢洶洶的前來,眾人雖然沒什麼謀反之心,也是難免心中忐忑的連連後退。可樓蘭兵手持長槍早兜住他們的退路,將其聚攏在一起。索都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