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並未轉身,卻已感覺到那朦朧的新月要將他湮滅在亂山黃昏、滄桑古道。
新月刀出。
刀是孫尚香的刀,出刀的人卻是女修!當年孫尚香縱橫江東難逢敵手,靠的不是大哥、三哥,而是錦弓新月。
新月到了女修的手上,亮光弱,威力卻是絲毫不弱,甚至可說強過更多。
那一刻,單飛如置身千古明月相思中、一時間但覺空中寂寥,他已分不清哪裡是刀,哪裡是月。
眾人亦是如此,他們只見月光卻不見刀光。但他們均知,月光籠罩下的單飛,轉瞬就要喋血當場。
單飛閉眼。
出掌。
他雙掌一合間,竟然在漫天的月色中夾住了那彎彎的新月。女修纖眉微挑,帶著那麼一絲的驚愕。
她想不到單飛能接下來這一刀,刀雖是新月,但刀法已非新月刀法,她女修融月意於刀中、託刀鋒於月影,此已非武功,而是更近幻術,單飛如何能這快的分辨出殺招所在?
單飛卻瞭然自己如何能接得住女修的一刀,他閉眼後瞬間無執無我,卻在最為空靈之境感覺到殺意所在。
幻術殺不了人,真正能傷他的還是那把新月刀!
他無視幻影,只對殺意出招。
合掌夾刀,單飛轉瞬間右手急探,已要扼住伊人纖纖的手腕。孫策不想女修和他交手,他何嘗想和女修動手?
他勝了能如何?他根本不忍傷了伊人一絲一毫。
新月長鳴,倏然回縮曲捲,正划向單飛的五指,並無絲毫情意。單飛吐氣間,五指連彈,正中新月無鋒之側。
他隨招化招,所憑絕非定勢,而是借融空後所得的空靈之感。那種感覺前所未有的敏銳,新月幻化若影,但他卻對新月刀的招式看的層次分明。
女修玉容如冰,紅唇輕動道:“合!”她右手出刀,瞬間起落,左手的許願神燈倏然大亮,那一刻竟如驕陽般刺眼。
單飛立即閉眼,他剎那間憑直覺連線女修的七刀,但覺手掌一震,許願神燈已離手破空而去,轉瞬落在女修之手。
眾人色變。
單飛心驚,他雖在拼鬥中不落下風,但終究不如女修對神燈的掌控自如,但覺得左手大震間,神燈已然離手而去,等他驀地想重新奪回神燈時,倏然止步。
女修不見,巫咸亦不見。他能見的只是星辰大海。
星辰璀璨。
大海無邊!
單飛和女修雖過了數招,但實則快愈閃電,孫策看得驚心動魄,卻苦於無法插手。他不想妹子有事,可更關切單飛的安危,因為他知道女修極可能殺了單飛,單飛卻是不忍傷了女修,這本不是公平之戰!
驀地見到巫咸和女修化空消散,而單飛立在原地凝而不動,孫策緊張道:“單飛怎麼了?”他何嘗不知眼下除了局中人外,無人能解答他的問題,但此時此刻,他除了發問,實在不知該做什麼。
夜星沉緊握東海勞,讓東海勞散發的光芒將眾人籠在其中。他眼下能做的只是盡力衛護眾人的安全,聽孫策詢問,夜星沉道:“單飛只怕墜入了幻境女修、巫咸聯手佈下的幻境!”
“那……”孫策硬生生的將“怎麼辦”幾字嚥了回去。
夜星沉回頭望向鬼豐道:“鬼豐,你還活著?你若只有這點招數,未免太讓人失望!”
從女修到來後,鬼豐始終如木頭般僵凝,夜星沉知道鬼豐中了根鬚,亦明白他這般無語多是自顧不暇,可如今單飛被幻境所困,他們根本無能為力,若鬼豐始終不出手,就只能任由單飛孤軍奮戰。
鬼豐還有後招!夜星沉並非是幻想,而是知道若非如此,女修也不會要聯手巫咸想先殺了鬼豐!
看起來女修和巫咸竟對鬼豐有所忌憚。
有青絲已蔓延到鬼豐俊美的臉龐上,讓他的一張臉看起來很是滲人。
眾人見到都是駭異,他們看過單飛幻樹破樹的場面,暗想根鬚聽起來雖是無害,但任由根鬚蔓延下去,鬼豐若是無法破解,難道會變成樹木不成?
“我有破解根鬚之法。”鬼豐聲音微弱道。
“那你還等什麼?等單飛和我們都倒下嗎?”情形危機,夜星沉忍不住喝道。
鬼豐立即道:“我從前亦不知道有什麼根鬚囚困之法,我是才想到這個方法。”
“看起來你比單飛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夜星沉冷笑道。
鬼豐倒不介意,“他破解根鬚之困的手段很是高明,我的確不能如他般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