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步神速,是不是手裡有什麼讀書的訣竅、方法什麼的……不過大家都是姐妹,若是有,怎麼會不說出來呢……”
越苭看她一眼:“你難道會什麼都說出來?!”
越縈看著她道:“四妹妹你又不曾問過我,怎麼知道我說不說?”
越苭最煩她這樣語氣,懶得理她,顧自己站起來就走了。
有算人的就有算己的,越芃這會兒也盤算呢。
從最開始她在幾個姐妹裡讀書可不算差,同越縈一起聯手得了千金宴令和璇璣緞不說,後來各處投文爭勝,與越縈一起並稱“越家雙姝”。可是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就慢慢有些力不從心起來。這學東西,到了一定程度,就開始覺著枯燥。投了幾個文不見音訊之後,她也停了手。——若是敗績迭出,她從前的風光遲早會被洗沒的。
每每背那些典故儀制到頭暈的時候,她就忍不住要想,自己受這些磋磨到底值不值得。抬眼看看府里人等,越荃不用說,餘下的又如何呢?越苭心思又幾成在書上?倒是奇怪,明明自己也沒什麼能耐,還看誰都不如她似的。越縈是個好強的,那也是兩頭下注,同王家兄弟都走得比同自家姐妹近。
柳彥姝是個極聰明的人,可她素來是抱起書就頭痛,放下立時就好了!雖然身份在那裡,可人家有那樣相貌在,怎麼也差不到哪裡去的。
越芝越苓不用說了,最初見金家勢大,四太太把她兩個從家學裡接走,還當是要塞去哪個大書院附學呢。誰知道卻是去金家的家學,哪裡是什麼地方?學做大家子當家太太的地方!學的多少是飲宴取樂人情來往的事情。可見是個什麼打算了。
越蕊還小,但看著也不是個喜歡讀書的。分到了古儀班裡,連上三世的舊年定在幾月都說不清楚。
只有傅清溪,是一門心思讀書的。可傅清溪是個什麼狀況呢,柳彥姝好歹還有爹在,還算有個孃家。傅清溪連自家祖宅都叫叔叔賣了,真是無門無戶無立錐之地。自己沒個根基,長相同柳彥姝又差出個天地來,性子又木訥,除了讀書好像也幹不了旁的了。
這麼一算,只有實在無路可走的人,才奔讀書那條路去呢。
人生在世,誰想受苦受累?自然是能舒坦自在點就舒坦自在點的好。但凡有輕鬆省力的路可走的,哪個願意跋山涉水的!自家這樣的人家,有祖父在,只個“越”字就是個金字招牌了,還真跟那些貧寒子弟去爭個讀書出身?未免惹人笑話。
又想起之前三太太說的話了,“這女人家,婚嫁才是大事。孃家得勢,兄弟得力,才是根本。”
同樣這麼點功夫,與其花在怎麼背也背不清楚的書上,還不如花在越栐謙和越栐賢身上。只越家這樣形勢,他兩個又得老太爺青眼,往後絕對差不了。只結好了這兄妹情誼,往後如何?只看看如今的四太太,一個出息的兄弟,什麼都有了!
因越栐謙同越栐賢兄弟二人今次春考都要下場參考的,如今三太太恨不得一天照著十頓地給他們補。這日兄弟倆又被三太太抓住了讓喝補湯,正喝著,越栐謙的伺候丫頭來了,不曉得同越栐謙說了什麼,越栐謙面有不耐得說了兩句給打發走了。
三太太從裡頭出來正巧看見越栐謙一臉不樂得往回走,便問道:“這又是誰惹了你了?都說了多少遍了,都收收心,只先顧著把眼前這坎兒過了再說吧。別淘閒氣了。”
越栐謙忙道:“不是什麼閒氣。是方才丫頭過來說二妹妹給我們送了什麼吃食過去。我說光您這邊的就夠我們倆受的了,叫她就別跟著添亂了。”
三太太罵道:“這叫什麼話?她是好心知事,曉得你們讀書用功費腦子,才這樣花心思。叫你說成個什麼了!就沒見過你們這麼不知好歹的……”
眼看著又要長篇大論,三太太訓人有一個特點,她怕太過怒氣衝衝會傷了面容顏色,是以儘量那臉是不做大表情的。如此一來,估計是怒氣宣洩不出來還是怎麼的,她淡著一張臉能一直數叨。若是中間反應不叫她滿意,那隨隨便便數落個把時辰都不在話下。
越栐謙一看自家娘又要開始,趕緊給攔下來道:“瞧您說的!我們是那不知事的人嘛!方才我那話不是開玩笑的意思嘛,您怎麼還認上真了呢。“
三太太緩了緩,又瞪他一眼道:“你們少糊弄我,你們同二丫頭,還沒同六丫頭親呢,當我不曉得?!她到底是你們的妹子,遠近親疏也不好太過了。”
越栐謙道:“這個也不能怪我們啊。二妹妹那性子,活得就跟把尺子似的。這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什麼人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