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無大事。”
阿信卻彷彿根本沒有聽到巧雲的話,一碰阿智手肘:“你看這裡……”
阿智倒抽了一口涼氣,隨即嘆道:“可惜師父不在……”
“怎麼,很棘手?”歐競天終於開口。
阿智搖了搖頭:“倒也不是。小郡主本就先天不足,之前感了風寒,像是一直醫治不得法,所以纏綿未愈,隨後又染上了疫病,其實沒有那一針,小郡主身子也已傷了本源,即便能夠長大成人,也是體弱多病。”
“這麼說,這一針根本就是畫蛇添足?”
“這倒也未必,”阿智皺了皺眉,“若是師父回來仔細替郡主調理,情況會好很多。”
阿信一直閉口不言,目光卻總是有意無意掃向屏風之後,以及那低垂的錦帳。
“好了,本王知道了,”歐競天似有些疲憊,緩緩站起來,“這件事交給你們去查,務必做到勿枉勿縱!”
“是。”阿智阿信齊聲答應。
巧雲悲哭出聲:“王爺,郡主和我家側妃就白白這樣被人暗算了不成?”
歐競天轉首看著屏風,薄唇邊一抹冷凝笑意:“你這丫頭倒忠心得很!”
巧雲忽然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是恭謹地伏身拜倒。
阿信忽然一笑:“巧雲姑娘,有王爺做主,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不論是誰,敢在王府中興風作浪,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他的聲音原本溫和舒緩,可是巧雲卻無端端覺得像是有數把鋼刀在骨頭上刮過,竟比方才歐競天的威勢更令人膽寒。歐競天看她就像天神看著微不足道的螻蟻,是不屑於理會的,而阿信看她卻像是餓貓看著老鼠。她把身子向後縮了縮,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她在楚王府也有兩年了,仁義禮智信五人見過數次,眾人皆說五位大人中信大人最是和氣好相處,誰知竟……
“吧嗒”一聲響,一滴汗水重重砸落在青石地面上,巧雲的心也隨著這一聲狠狠顫了顫。竟沒有發覺歐競天三人是何時離開的,直到門外傳來“太醫請進”的聲音,她才從驚懼中掙脫出來,爬了幾次都沒能站起來,卻是雙膝在青石地面上已經跪的麻木了。
“王爺,”一出了攬芳閣,阿信便道,“此事……”
歐競天向著擷月樓的方向瞟了一眼,低低地道:“明明不是她做的,為何不肯解釋半句?”
阿智搖了搖頭:“王爺,若是您肯將這兩年來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由不得王妃不信,這樣下去,只怕……”
阿信伸指捅了捅他:“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
阿智神色也一黯,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知道的越多,心事越重。事實的真相未必如表面看起來這般光鮮,那些汙穢骯髒,王爺是不希望王妃看到的。
此時歐競天已經走遠,他低嘆一聲:“可憐王爺一片真心王妃竟然看不到。”
阿信撲哧一笑:“陶小桃對你也是一片真心,你不也沒看到?”
阿智不悅:“你憑什麼拿她跟王妃比?她那個跳脫的性子倒跟阿仁是一對!”
阿信上上下下打量他幾眼,似笑非笑:“虧你一生自負聰明,卻也有看不透的時候!”
“是誰在這裡說我的壞話?”隨著這清脆的聲音,桃紅色衣衫在半空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身姿挺秀的的陶小桃輕盈地落在他們面前,雙手叉腰,面向阿信,眼睛卻不住瞟著阿智。
阿智臉色一變,身子急速後退,眨眼間便已退出三丈餘遠,一個倒飛,便已翻越假山消失不見。
陶小桃一跺腳,腳尖點地就要去追。阿信一把拉住她,神神秘秘的道:“陶姑娘,你若肯幫我一個忙,我保你阿智倒過來追你!”
*
林菱從攬芳閣走出來,面有憂色。她如今是太醫院品級最高的女醫官,也因此除了給後宮妃嬪看病之外,頻頻出入各皇親貴族府邸,知道了很多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臨來之時,賀皇后親自召見過她,命她無論聽到見到什麼事回宮之後都要據實回稟。可是……楚王殿下是好招惹的麼?
巧雲送了她出來,緊張地問:“林太醫,我們側妃不要緊吧?”
林菱點頭:“按我開的方子吃上三副便無大礙了。”
“若是早些能請到林太醫就好了,”巧雲皺眉嘆氣,“我們側妃也不至於受這麼些苦楚……”
林菱微笑:“那時我在給太后調配今年的補藥,在壽安宮住著,不得分身。”
“我們也知道,”巧雲眼圈又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