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被關押前帶我進來的警察對我做了個特別鄙夷的眼神,反剪我雙手時下手極重,我覺得我兩條胳膊幾乎脫臼了。
我惴惴不安地等待著警方訊問,可是想象中的酷刑一直沒有到來。黑暗中人的思緒彷彿變得呆滯,我突然沒了方向,不知道這場劫難從何開始;我不知道警方到底知曉了多少,洗錢?通風報信?非法持槍?窩藏郭一臣?
不知道是多少次,我終於又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待到天已經完全黑下來的時候,隔離室的小門突然被開啟,兩個警察走進來,二話不說就開了我的手銬拖著我往外走。
“……要訊問?”我被走廊上的燈光扎得睜不開眼,迷迷糊糊地問身邊的警察。
“閉嘴!老實點兒!”警察抬手就是一耳光。我不知道我哪裡不老實了,這時候肚子又極餓,不由被這一耳光抽得眼冒金星。
“好好兒走!你他媽沒骨頭還是怎麼的?!”那警察不由給了我一腳。
我被他這一腳踢得清醒了不少,跌跌撞撞地朝前面走了幾步。也沒過多久,那警察就將我帶到一個院子裡,那院子方方正正,四面都是三層的小青磚樓,跟一般的居民住房無異。唯一的區別,就是每層樓的陽臺上都封著小指粗細的鐵絲網。
“新來的?”門口執勤的一個法警問了問我身邊的警察。
“剛拘留,明兒訊問。”那警察意義不明地將我推過去,“你知道。”
“孔六那間兒還空了個床位。”執勤的法警同樣意義不明地笑了笑。
“我們明兒就訊問,合適點兒。”警察交代了幾句,又看我一眼,轉身走了。
我突然覺得全身的汗毛一根一根倒立了起來。
“看什麼看,跟著我過來!”法警瞪我一眼。我那會兒心裡憋著火,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當下就瞪了回去,結果那一眼還沒瞪完我又捱了一耳光;這次我差點兒被揍出鼻血來,踉蹌向後面退了幾步,還沒來得及撞在牆上又被人拽著頭髮拖行了幾步。
我頭皮生痛,齜牙咧嘴地睜開眼瞧那法警,只見他凶神惡煞瞪著我:“想死了?!都到這兒了還他媽不老實,老子看你橫到什麼時候!”
說完他一把將我拖進一樓最裡間的囚室,一屋子的犯人都被這邊的陣仗弄醒。靠門邊兒還空著個床位,那法警連拖帶踢地把我扔過去:“有種你明兒給我站著走出來!”
“老大,這誰?”屋子裡有人幽幽地問了一句。
“管他媽是誰,到了這兒就是政府的人!”法警甩袖子走人,“明天訊問,你好好兒在這兒給我想想!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完一關鐵門,蹬蹬地走了。
我訕訕靠坐在鐵架子床上,床板硬得像石頭。我也無心睡眠,抬手抹了抹鼻血,再摸摸臉,都腫了。
窗外隱隱有一絲月光,我藉著光打量這間斗室,只見一屋子的犯人都盯著我,眼中帶著種說不清的情緒。裡邊一個巨大的陰影從上鋪摸了下來,靜靜走到我面前。我抬眼去看那人,五官不是很有特色,可是身形高大,一隻手像小團扇一般伸過來死死扭住我下巴。
我突然就緊張了起來。
“我叫孔六兒,叫六哥。”他□著看我,另一隻手開始去扯褲帶。周圍的犯人一下子興奮起來,覺也不睡了,全坐起來看著這邊。那神色就像是遊人參觀馬戲團。
“你他媽沒意思。”我扭扭頭,兇狠橫他一眼,“你找錯人了。”
“我管你有意思沒意思,老子瞧著你就挺有意思!”孔六兩隻手一下子按上來,想把我釘死在床板上。我蹬腿兒一踢,本來是想踢他命根子的,方向沒拿捏對,一閃神踢在了他肚子上。孔六一下子暴戾起來,撈起我踢出去的那隻腿就死死壓住,一直把膝蓋壓在我肩膀上,另一隻手更兇猛地去扯自己的褲子。
“你他媽找死!”我狂怒,騰出一隻手去揍他眼睛。他瑟縮了一下,不由收手去護住眼睛,我被他反折的那條腿一下子彈了起來。這次我踢中了他的老二,他踉蹌著退到對面那張架子床上,我正要上去再補幾腳,誰知道剛一邁出去眼前就是一黑,有人從後面狠狠勒住了我的脖子。我一口氣沒順下去,還沒來得及喊,後腦勺又是猛地一疼,後面那人用胳膊肘勒著我往床架子上死命撞了一下,我一下子恍惚起來。
“死兔崽子,敢他媽打我?!”這是孔六的聲音,接著我的胃部就是一疼,是他一拳頭勾了上來。接著就馬上又來了幾個幫手的,七手八腳地把我按在地上,邊按邊踢。
“都他媽給我打!”孔六站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