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鷲的腳爪抬起,青流自它腿上摘下一個青銅小圓桶,不知按下了什麼開關,那青銅桶瞬時分開兩半露出在裡面的一張捲紙,捲紙被拿出、開啟。
‘一切順利’
只有四個字的捲紙被那兀鷲一口叼著,很快的吞進了肚子裡,青流伸出手愛憐的撫過這不算小的小傢伙的腦袋,小傢伙立馬發出舒服的呼嚕聲,在這雙手中被疼愛夠了才又振振翅膀飛走,在迴廊亭上空徘徊了一圈後一個箭疾沒入了黑夜之中。
看了眼空中再不見飛影的蹤跡,青流轉身打算離去,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輕弱的腳步聲,氣息平穩由此可見該是下盤功夫一等一的高手。
驀然一陣風過,帶起沙沙樹影,那腳步也近了。
“天色已經不早了,怎的還不休息。”是封以行。
青流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復而將轉過的身體再次迴轉回去,望向一波漣漪蕩起的湖泊。
“沒有人陪,怎麼睡?”
這一句調笑意味濃重,又帶著似有若無的誘惑,饒是封以行也不免思緒亂了一瞬。他在遠處看見青流時他的手中正抓著那隻兀鷲,等到兀鷲飛走他才走出來,他並不會開口詢問那隻兀鷲的來歷,更甚者他已經猜到那隻兀鷲的主人是誰。
連鷹教的順影是個比青流更加神秘的人,他也只見過那麼一次,還是八年前青流生宴時的事情了,封以行自小面部表情就不多,所以也有人戲稱他為凍美人,但是他自己卻沒被人凍到過,除了那順影是個例外。
順影,也不知他原名是何,面目清冷卻線條流暢剛毅,那輪廓算得上很是俊朗,只是冰霜般的氣息一直都縈繞在他的周圍,只有在青流身邊時才顯得好些,倒是別看那一臉冰凍,順影還是很多話的不然也真是難以想象這麼一個男人竟然是個好色之徒,那一張禁慾的臉當真是欺騙大眾的。
封以行曾想過,順影對青流是不是也抱有著那樣另類的感情,但從那次宴會中卻沒有感到什麼異樣,但也或許那時候他的心思並未在那事上,順影對青流的態度與眾不同這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而順影為青流所做的一切事看在江湖人眼中也的確是沒有任何理由的,他連鷹教似乎從不會拒絕來自青妝山莊的要求。
順影與青流站在一起時的畫面還記憶猶新。少年淡淡的掛在嘴角的蔑視與被搭摟著卻仍舊面無表情的青年形成一幅詭譎的畫面,青年被少年強迫著張開口灌進那世上最烈的烈酒,本來無表情的臉上泛起一絲暈紅後瞬間倒在了少年的懷裡再沒有動靜,眼睛緊緊的閉著,眉頭深鎖似乎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而那也是封以行第一次看見青流真實的笑容,也許就是在那一刻愛上的罷。少年笑的暢快,單手舉起桌上剩下的酒罈直接往嘴裡倒,眉眼清朗的不含一絲醉意,偶爾咯咯笑著給懷裡的人惡作劇一把,擾的那人只得睜開半迷茫的眼睛,額角泛著青筋瞪視著少年,然後少年又再次舉起酒罈灌進那人的口中。似乎少年在這時抬起了頭,明媚的眼角柔和的好似不是他。
“喂!封以行!過來喝酒!”
……
那眉眼,那距離,封以行從恍惚中回神,卻見原本距離自己稍遠的青流已在眼前,還是那般邪挑著眼角,眉毛上揚,嘴角淡淡的帶起一個弧度,似乎沒有變,一如當年,可是又卻是變了,不管是少年的臉,身體,還是性格,都產生了變化,少年不再是少年,小虎終究是野獸,不管長的再如何像貓,他也終究是獵食者。
“事情既然已經開始了,便不可能輕易的結束,你要做好思想準備封以行,別說我沒看在我們的關係上給你個忠告。” 青流似乎是不打算隱瞞了,那麼坦然的承認了所有的一切皆出自他手,或許也是因為沒有必要隱瞞了罷,但是要發生什麼,會發生什麼,接下來的事情會如何,天下會如何,青流不可能說出口,也不會說出口。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四章
“你到底……想做什麼?” 封以行帶一絲倦怠疲憊,聲音也是不帶一絲責備,只是想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到底在計劃著什麼,那麼的八年時光裡發生了什麼,或許他該相信他的八年裡真的在沉睡著並沒有做任何事情。
“有因必有果,有福必有禍,因果迴圈,報應不爽,這只不過是一場戲罷了,你只需看著就好。”
感到一股暖流自周身包裹而來封以行才發現是青流將他擁進了懷裡,珍視的憐惜的不帶一絲做作的,那般的愛戀。他的鬢角廝磨著他的,呼吸凝滯在耳邊,似低嘆似傾訴。
“意思是……我只要看著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