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京師那邊首輔好像是走馬燈一般的換,尚書侍郎之類的職位也不保險,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被派出去監軍督師,然後再因為什麼,莫名其妙的掉了腦袋。原來大家覺得在南京是被流放,去京師才算是正途,現在京師可就是個火坑,還是少些招惹為妙,在南京城這花花世界待著多好。
每個人都不願意多事,免得擔責任丟了官位,儘管這件事情思來想去,也就是李孟出兵換防才是最妥貼的處置方法。但誰也不願意先說出來,現在既然南京兵部侍郎吳嘉衛這個二愣子傻乎乎的先講出來了,那責任就是他地責任,大家看個熱鬧就是,以後除了差池,他那個侍郎的位置可也值不少。
這件事情諷刺就諷刺在,南京的各位高官知道李孟不讓人放心。可不願意讓李孟來到徐州駐紮的理由。並不是李孟如何危險,而是怕擔負責任。丟掉自己的官位。
既然吳嘉衛提出來,責任有人去承擔,那大家都是皆大歡喜,毫無異議,總算是給那方家一個交待。
不過南京城內的高官們都是用看傻子的態度來看待這吳嘉衛,心想這位南京兵部侍郎看事情倒還準,怎麼做事情卻這麼毛躁,不知道官場上常勝不敗的法門就在少說話多磕頭上嗎,這吳嘉衛還拼命的把責任朝著自己身上背,真是嫌命太長了。吳嘉衛當然也想再升幾級,不過他從科舉開始,鄭家就在他身上投入了大把的金錢,還有許多見不得光地幫助,一步步走到今天,已經是和鄭家牢牢的結合在一起,根本不能忤逆對方的指令。每到午夜夢迴之時,吳嘉衛經常突然驚起,汗流浹背,這樣地生活,倒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有時候吳嘉衛也只能是拿這話安慰自己,當官是為了什麼,一來是為了名,二來是為了財。== ==眼下鄭家大筆的銀子過來,自己在外面也有個敢言的名聲,心平氣和些也就過去了,何必想的那麼多呢!
既然有人出頭定了規矩,那就發文去做,反正是別人來做的事情。
沒人對吳嘉衛出頭直言有什麼疑問,因為在他們看來,南京兵部侍郎吳嘉衛和山東總兵李孟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怎麼也不會有什麼利益的干礙,他估計也就是想撈點事功吧,花花轎子眾人抬,他還沒倒,那自己也沒道理去擋他地路。
南京各部衙門手續走的也迅速,很快就由吳嘉衛擬好了摺子,一層層的遞了上去,就等京師那邊的批覆了。
也已經是臘月中旬的事情,大家都是鬆了口氣,總算可以繼續過個太平年了,不用為徐州的事情操心,留給李孟頭疼去吧。
對這個時代的軍將來說,並不是地盤越大越好,因為基幹地部隊就那麼多,得到在某地駐守地職權,你就算是不維持治安,不去駐守,僅僅去燒殺搶掠的話,也要派出部隊前往。
派出去部隊,等於是把自己地力量削弱了一分,而且帶兵的這名軍將去往該處之後,往往會有自立的心思,反正各將官的實力來源都是來自自己的親兵。上司對下級的優勢也僅僅是親兵多而已。朝廷下個旨意,說是此地歸這名軍將鎮守,那誰還會去管上司是誰?輕而易舉的就會分化掉這支部隊。
這些不說,徐州本就不是什麼富庶地地方,境內民風剽悍。鄉間械鬥簡直是司空見慣,地方勢力也甚強,純粹是些混不吝,官府政令不暢,大部分事情都要求著地方宿老辦理。去徐州諸軍,想在本地撈錢那是很難,稍微嚴厲了些。就會激起民變,一幫人圍攻官府,攻打軍營,這事情可不稀罕。所以大家都覺得,李孟未必甘願,說不定還會頂回來,很多官員都在等著看吳嘉衛的笑話,看看李孟這一巴掌有多重。
但讓這些南京官員沒有想到的是,南京兵部侍郎吳嘉衛的奏摺在討論之後,送奏摺的快馬還沒有出南京城門地時候。膠州營已經有使者在徐州城了。
碭山衛徐州西面的駐軍,不過徐州西面正是河南,那地方可不太平。而且窮鄉僻壤,不如駐紮在徐州城舒服。
碭山衛這不到兩千人都是呆在徐州城中,為首的是他們的衛指揮使,這是眾人慣常的稱呼,因為衛所都是種地的軍戶,要出去作戰編制並不是按照衛所的編制,在官方地文書上,這支部隊是被叫做碭山營。
只不過本鄉本土的兵馬。大家都是用熟悉的那個叫法稱呼,這碭山衛的衛指揮使姓單名山,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
別看就這一千六七百號人馬,可在這徐州城中,這碭山衛等於是太上皇,城外的大族豪門可以動員起來大批的丁壯。城內這些居民就沒有那個能力了,碭山衛自然是說話管用。就連徐州知州都壓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