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的他。
他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確確實實不是在做夢,本已寥無一人的街巷忽然自黑暗中出現了十八個灰頭灰臉的灰衣人和一口刻有一個硃紅“帥”字的棺材。
一陣春風吹過,一個紅衣紅鞋的小紅孩彷佛自風中而來輕飄飄地落在了棺材之上。
更夫啪的一聲已倒地,作為一個有十幾年經驗的更夫一定要明白一個道理,“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一定要醉倒,一定要相信是自己喝醉酒看花了眼。”
十八個灰衣人彷佛壓根就沒發現更夫的存在,繼續行走在月光下,走向黑暗中。
灰衣人的腳步就從更夫的耳邊掠過,棺材也正從他的身上路過。
忽然棺材上的小紅孩大喝一聲,“停!”只見他身子往下一沉,棺材就重重地壓在了更夫的身上。
“你真狠,居然連一個什麼都看不見的醉鬼都不放過。”被壓的喘不來氣的更夫梗咽道,他的聲音既沙啞而又祥和。
小紅孩一本正經道:“只有死人才什麼都看不見,何況醉鬼根本就沒有醉。”
“醉鬼要是真的醉了,現在恐怕已被你的壓死了。”更夫重重地吸了一口氣,雙肘往地上一撐,千斤重的棺材已被他頂在空中,他卻還很輕鬆地冷嘲道:“一口破棺材居然要八個人來抬,十個人來護衛,這傳出去江湖第一殺手—七巧靈童豈不是要被人笑話死。”
“我是來殺人的,並不是來抬棺材的,所以你們愛幾個人抬就幾個人抬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七巧靈童語氣雖然冰冷,但他心中已油然而生出一股敬畏之感。“天衣”門下一個尋常的更夫居然也有如此的臂力、如此的眼力。這到底是個多麼可怕組織?
紅衣紅鞋的小紅孩居然就是近年來江湖中價位最高的殺手之一,七巧靈童。
有人說七巧靈童只有七歲,也有人說七巧靈童二十年前就曾在江湖中出現過。而七巧靈通自己曾說過,“他永遠只有七歲。”
更夫已從棺材底下鑽了出來,坐在了棺材上道:“我真想不通你難道真的只有七歲?”
一個七歲的孩子居然能夠做七十歲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還做的神鬼莫知,這實在很讓人想不通。
“有時候年齡也是一種武器,你作為一個灰衣分舵的線頭居然連這一點都不懂,簡直就是白活了。”
更夫的眼中已燃起了一道火焰,但他的聲音還是很祥和﹑很淡定。他深知自己並不是來殺人的,而是來引路的。作為灰衣分舵的“線頭”多多少少都有點本事,忍耐當然也是他的本事之一。
“這是你的,棺材是我的,現在你已經可以走了。”更夫鬆了鬆骨頭,把那面從地上拾起的銅鑼塞到了七巧靈童的懷中。
璀璨的銅鑼上畫著一副路線圖,路線的盡頭寫著“黃金萬兩”四個黑字。
七巧靈童當然不是第一次與“天衣”合作,他當然也明白這副路線圖的意思。現在他只要沿著這條路線走到盡頭,便會有一個綵衣門徒為他奉上黃金萬兩。
但他還是想不通一個問題,既然“天衣”組織中高手如雲,為什麼不親自動手,非要花大錢買兇殺人?
七巧靈童並沒有問出心中的疑惑,因為他與天衣之間的交易已經結束,所以他揮一揮衣袖,已燕子般掠過屋簷,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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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並沒有開啟棺材驗驗貨,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棺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只是這塊地界的一個“線頭”,他只要在這個地方與十八個灰衣線人交接,留下賞銀帶走棺材。然後他的任務就完成了一半。
更夫已從懷中取出一疊銀票放在棺材上,然後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十八個灰衣線人立馬帶上屬於自己的賞銀,有的從某個窄小的窗戶鑽入某間屋子,有的拐到了陋巷裡,也有的幾個跟頭已翻出了十丈開外。
總之他們已朝十八個不同的方向溜得無影無蹤。
這時街巷中四間角落裡的矮房子突然吱的一聲響,房子的四扇破木門同時被推開,然後就走出了四個瘦如柴骨的灰衣人。
他們已瘦的幾乎沒有了重量,走起路來就像飄在半空中。
眨眼間他們已分別走到了棺材的四個角落。
棺材似乎也變的比羽毛還輕,被四個灰衣人用一根手指頭輕飄飄地抬走了。
此時棺材上坐著的人已變成了更夫,現在他只要押送棺材與下一個“線頭”安全交接,他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