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的傷的,但是她隱隱覺得此次父親讓她回家,並不是為了這傷,怕是為了那日的早朝。
“如此甚好,自己多照顧著點。”
“嗯。”
本是家人相聚,共享天倫,卻因牽掛上國事而蒙上一縷抹不去的愁絲。
“翾兒,那日朝堂上的事,你可聽說?”
她低頭沉默,心中難免苦笑,半響才幽幽地說,
“父親所指可是雲陽城一事?”
雲陽城之事,她是心虛的,但事已至此,思慮該與不該早沒了意義。
曄統庚默默的點頭。
在父親的點頭間,她似看到黑髮的髮鬢上染了幾縷霜色,很扎眼,記得當初離家時未曾看見,這才離家幾日?
“翾兒,為父知道,你如今已是公子墨的夫人,自當遵循三從四德,做一名賢惠的妻子。只是,翾兒,這家與國之間,你得萬事謹慎,斷不能叫人落下話柄,順了有心人的意。”
父親講得很隱晦,處處暗示,她明白父親的意思,但仍要裝作不知,她不能告訴父親,那一劍是她劃下,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翾兒不明父親話裡的意思。”
曄統庚抬頭看向女兒,目光炯炯,曄謦翾在他的炯炯目光心中忐忑,面上卻顯得淡定,絲毫不查偽裝之意。
“哎有些話當初為父和老太君不想與你說,如今看來是不說不行了。”
曄統庚從八仙椅上站起來,走到窗邊,背對著曄謦翾,就怕她看到自己臉上慚愧的表情。
“當日大婚並非公子墨朝堂上求婚那麼簡單”
聽著父親暗啞的聲音將這一切背後的種種娓娓道來,她的心中不覺蒼涼。
原以為子皙是為了自己的容貌求婚,但原來是有人利用她使了一招美人計。鼎琠伊忌憚她的容貌,鼎氏制衡曄家的勢力,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們設下的局,原來一切都只是個局。
如此,子皙又知道多少?他是何時認出她?他娶她真正又是為了什麼?他這般待她,究竟是心中真情?還是做戲遂了他人的願?
她心底苦楚,嘴邊溢著苦笑。
大婚當日自己竟介意的是他圖了自己的容貌,如今看來,她倒寧願他圖的只是她的容貌。
她忘了自己是如何走出父親的書房,忘了自己是如何走出曄府,一片紛亂的思緒在她腦海裡翻騰,攪得她太陽穴突突的疼,心中紛擾,不願回家。
馬車從朱雀大街上緩緩行過,經過寶福居門前,她突然想起了久未見面的楊魚禮,他是她此生唯一的朋友。
不知此時楊兄是否在茶居內?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鵝黃色櫻花紫藤煙逶迤拖地長裙,啞然失笑,在又如何?她這身打扮,莫不是要嚇著楊兄了。
抬頭望去,天邊的晚霞似火的燒著,罷了,也該回去了,終歸是要面對的。
“你如何能與翾兒說這些?”
看著曄謦翾離開時的失魂落魄,曄老太君心中盡是不捨,難免要責怪自己兒子狠心。
“母親,兒子也不願如此。不管她是否知情,雲陽城確是因她而失。要知道她是當朝相爺的女兒,從她回來的那刻起,她的命運繫著的是整個家族的命脈,一榮俱榮一損,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傻傻的落入別人的圈套裡,還懵懂不知。”
“你是擔心公子墨利用她?”
曄統庚沉默不語,不知該如何回答曄老太君的話,但願一切都是他多慮了。
曄老太君也沒有在說話,也許兒子的話是對的。這番醜陋終究有一日她是得知道的,既然如此,晚一日便不如早一日了。
曾幾何時,他們努力的想將她放在這些殘酷之外,只是他們忘了,不論如何掙扎,終究掙不脫她是曄家的女兒的命運。
“夫人去哪了?如何還未歸?”
早過了晚膳時分,公仲孜墨在延璧閣裡仍未能看見那抹倩影,已經習慣了她屋裡等他用膳的日子,如今這般,讓他心中滑過一縷沒來由的慌張。
“回公子話,夫人回孃家尚未歸,怕是相爺和老太君想得緊,多留了夫人些時辰,想必也很快就能回來了,公子不必擔心。”
聽著翠珠的回話,公仲孜墨心中抑鬱未舒,他心裡隱約知道,她絕非回家看望家人這般簡單。
“夫人回來了,夫人回來了。”
踏著落日的餘暉,曄謦翾走進延璧閣,臉上依舊是那抹淡淡的笑容。
遠遠的看見房門前站著的那個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