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好整以暇地說出了一句話來。
“不過是因為外間流言蜚語;姚將軍和郭將軍何必傷了和氣?”張興微微一笑;隨即氣定神閒地說道;“其實也是我之前在各家赴約的時候喝多了;這才不自量力吹噓過了頭;以至於別人心裡犯嘀咕。我自幼借書讀經史;又跟著幽州老軍學習武藝;固然從未鬆懈過;可終究所謂文武兼修;不過修了個毛皮
要說文;大帥隨行之李十二郎、王少伯、孟浩然、杜子美;全都是個中翹楚;多年來薦舉之人更是多如牛毛;要說武;大帥在雲州代州提拔的羅盈、南霽雲、侯希逸三人;都是武藝精絕;而如代州軍兵馬使段廣真;更是軍陣嫻熟;治軍嚴謹;就連王忠嗣王將軍;也一度為大帥委以重任。至於我這文不成武不就的;也就是一時管不住自己的嘴胡亂吹噓一二;卻不敢和那幾位文武相提並論。”
說到這裡;張興方才猛然擊掌;仿若這會兒才恍然大悟一般:“說起來;如今大帥節制隴右;何不上書調了段將軍他們過來”
“奇駿也不必妄自菲薄。你隨我多年;我對你亦是深信不疑。至於調人之事;不必多說了。”
大比結束之後;張興在杜士儀面前說的這番話立時傳遍了鄯州軍中。上上下下的軍將除卻某些死腦筋的或是性子死硬的;其他的都不得不考慮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張興那樣的武藝;都只說自己是半吊子;而其所言的文人雅士也就罷了;可那些軍中後起之秀既是皆為杜士儀提拔;倘若杜士儀真的上書調從前的親信到鄯州來;那時候他們這些非親信的外系還有什麼機會?自從榮王兼任隴右節度大使之後;真正執掌節度事的隴右節度副使任期不定;又長又短;可杜士儀是朝中有人的;若是和這新任節帥對著於;會不會重蹈郭英又的覆轍?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七百四十二章 千金買馬骨
一連數日;整個鄯州彷彿在之前連番事端之後一下子平靜了下來似的;一切都古井無波。前去勘察赤嶺立碑之地附近山河地理的李儉尚未回來;而鄯州各軍之中也一片安靜。
杜士儀派人去探望了臥病的鄯州都督府士曹參軍事曹謙琉之後;得知此人心疾因為救治及時;靜養個十天半個月就能重新理事;少不得讓人送去了一些藥品絹帛;權充慰問。儘管只是小小的心意;可厚待下屬的上司自然受人歡迎;再加上杜士儀在發放暑日的補貼上;屬官和屬吏一概都給;更是人人欣喜。
這一天;他早起升衙理事之後;在回明心見性居的路上;就被赤畢攔住了。這位跟從他年數最久的心腹從者行過禮後;便上前低聲說道:“郎主;之前之所以能夠抓到郭英又手下那四個人;是我說動了郭英又麾下的兩個旅帥。郎主就任隴右節度副使的時候;我本想帶他們前來拜見;但那會兒門庭若市;我思量著稍稍晾一晾他倆也不是壞事。如今一轉眼便是二十餘日;他們倆已經耐不住性子了;郎主可能撥冗一見他們?”
聽得此言;杜士儀思量片刻便點了點頭:“既是軍中旅帥;昔日能夠揭出真兇;也是他們有功;那就見一見吧。”
儘管他點了頭;但赤畢卻是到下午申時;方才把兩個人帶到了他的面前。和張興那樣雖則膚黑;卻儀表堂堂的魁梧漢子不同;兩人乍一看都是其貌不揚;一個馬臉;一個身材低矮。見兩人畢恭畢敬地報名行禮;一個自稱陳晃;一個自稱馬傑;杜士儀便頷首說道:“此前能夠讓真兇授首;你二人自有功勞。
“為大帥效力是分內之事;不敢當功勞二字。”陳晃連忙應了一聲;儘管此前準備了許多話想說;可這會兒卻只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後背心甚至急出了滿身燥汗。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大比之日;大帥所用掌書記張郎當眾大展神威;軍中上下議論紛紛;甚至還有人憂心忡忡;擔心大帥用外人;而不用咱們河隴本地人。晃雖不才;願為馬骨”
這樣**裸的表明心跡;一旁的馬傑顯然沒有料到。他又驚又疑地側頭盯著同伴看了好一陣子;想想這傢伙這幾天醉酒時說的話;他登時恍然大悟;於脆屈下單膝跪了下來:“大帥;我只是個粗人;之前向赤郎揭發那四人;也是因為他們殺害袍澤;罪不容恕;並沒有挾功升遷的意思。而且;我和陳晃都沒有什麼大本領;平素在兵卒中間;也就和他們父兄似的;打仗的時候從沒立過什麼了不得的功勳。陳晃只不過是一時口快;別無他想;還請大帥不要怪罪他
杜士儀見下頭這兩個小軍官陡然之間你眼瞪我眼;馬傑拼命在那給陳晃打眼色;而後者卻耿著脖子不肯收回前言;分明意見不統一;他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