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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著荏苒回家,荏苒燒飯做菜,他跟在她身邊,不吵不鬧,倒也乖巧。
“知道我是誰嗎?”荏苒吃飯的時候這麼問他。
脈脈捧著小碗,點頭:“姐姐。”其實他們年齡差了很多,荏苒笑著給他夾肉吃。
羌鎮的晚飯時間偏早,吃完飯天邊的紅霞還未褪去,紫紅的天空飄著被染色的雲朵。
脈脈和幾個孩子你追我趕,荏苒再一旁靜靜看著,脈脈偶爾會往她站的方向看一眼,確認她在,然後繼續玩。
當夜幕降臨,荏苒挪動了下步子,脈脈屁顛顛跑過來,抱她的大腿,生怕荏苒丟下他跑了似的。
荏苒乾脆抱起脈脈,問他:“怕什麼呢?”
脈脈糯糯地回答:“媽媽說,要跟著姐姐,聽姐姐的話。”
“真是個乖孩子。”荏苒欣慰地摸摸他的腦袋。
脈脈吧唧一口親在荏苒臉上,咯咯地笑:“姐姐好看,喜歡姐姐。”這笑容與他嬰兒時期沒什麼區別。
這小子牙沒長全就親好看姑娘了,長大後還了得?莫名想到某個登徒子,她黑了臉,道:“以後不能隨便親好看的女孩子,知道嗎?”
“為什麼?”牙沒長全的孩子不懂。
“因為”荏苒想了下,“因為好看的女孩子臉皮薄,親了臉會破的,就不好看了。”原諒她詞窮且不知道怎麼哄小孩子。
脈脈似懂非懂地點頭,接著肉嘟嘟的小手摸摸荏苒的臉,奇怪:“為什麼姐姐的臉沒有破?”
“因為我還沒那麼好看,所以我的臉皮厚。”荏苒一本正經道。
“哦。”很成功的,脈脈被糊弄過去了,且這個錯得離譜的認知,延續到了很久很久以後。
沒有絲毫罪惡感的荏苒抱著脈脈回去,教他背注音版的唐詩三百首,陪他看幼稚的動畫片,給他講睡前故事,等他睡著了,荏苒已困得差不多。
回到自己房間,開啟手機,滿滿一螢幕的未接來電,她有把手機調成靜音的習慣。
打回去,那邊很快接起,聲音卻很低沉:“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像剛睡下。
“脈脈是個活力充的孩子。”一句話詮釋了全部。
那邊好像笑了下,“有沒有當母親的感覺?”
荏苒撇嘴,道:“以後哄孩子的活兒”
“我來。”任輕搶了話,“除了生孩子,其他的,我來。”
不是訊問,沒有“好嗎”之類的話,很直接的,他將照顧孩子的事情,都攬了過去。
任輕知道生孩子有多痛苦,母親,是世上最不容易的女性。
荏苒停頓了會兒,嘿嘿笑著說:“我想,餵奶這件事你還是不能勝任的。”
那邊是沉默,彷彿在思考什麼,荏苒差點就睡過去了,他才開口:“晚安。”
荏苒揉著快合上的眼,道了晚安,掛了電話便沉沉睡去。
孩子一般都晚睡早起,荏苒迷迷糊糊的,就感覺到有人在搖晃她的手臂。
睜開眼,是一張稚嫩可愛的臉,“嘿,起床啦。”他露出白白的牙,笑得開心。
“早。”她坐起來,摸他的腦袋。貓兒一樣的孩子溫順地抱抱她,蹦跳了出去。
羌鎮的清晨,空氣清新,鳥語花香。
荏苒將脈脈餵飽,送他上學,鎮上的幼兒園翻修,請了城裡的老師,據說教學質量不錯。
脈脈去了學校,荏苒回家燉了雞湯,送去給養父,卻沒有久留。
回去的路上,她遇上了揹著書包的六小叔子,高中校服,洗白的褲子,陳舊的鞋,眉目不再稚氣的臉,他已長大,不再是那個調皮搗蛋的孩子。
“苒妹子,你咋回來了?”他略微驚訝。
“爸爸摔了腿,我回來幫著帶脈脈。”荏苒簡略地回答。
今天是上學的日子,他卻在街上徘徊,荏苒還未來得及問怎麼不去學校,人群裡就傳來響亮的謾罵聲,荏苒認得,是六小叔子的媽。
“娘喲,都追到這兒了。”六小叔子額頭冒汗。二話不說拉著荏苒就撒丫子跑路,若不是荏苒,其他人恐怕會被他拖著跑。
六小叔子已經比荏苒高了一個半頭,雖然還是很瘦,
但力道十足,荏苒的手腕都被他抓麻了。
“小叔子,六小叔子!”荏苒喊了幾聲,六小叔子都沒理她,自顧自跑著。
待停下,兩人氣喘吁吁撐著牆,荏苒問:“為、為什麼逃學?”
六小叔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