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又擔心陸家人自尊心太強,不願意接受自己的一番好意。
她輾轉反側,思量了一晚,晨起後,迫不及待地去尋了裘定初,央他再寫一信勸陸三叔,讓陸二郎以及陸五郎與婉兒來蘇州求學,其他費用文箐先“墊付”。裘定初聽後,很感動。他現下能在周忱手下作幕僚,自是全賴文箐相助,二話不說便應允了。
“這個好說。你若是放心不下,我便讓內弟去一趟,說服他過來。陸二郎在學業上倒是比我當年強得多,來日不可限量,可惜,差了先生。”裘定初感慨道。
裘趙氏的弟弟在年初亦由江陵到了蘇州,幫著裘定初辦些跑腿的事兒,文箐也見過,裘趙氏曾帶他去了一趟自適居。
“若是得趙哥相助那是再好不過了。”文箐點了下頭,道:“陸家二哥是有心向學,先時我與弟弟得他們一家相助才順利返家,這等恩情不能不報。”
裘定初見她說得有幾分動容,想來是又記起了那起血案,便道:“事情都過去了你也莫多想,再說他們相助原也是份內之事。”
“裘大哥真是會寬慰人。如今,我想助他們,亦是舉手之勞,希望您這裡能幫我一道說服他們才是。以前在嶽州聽陸家二哥提過裘大哥,對您可是倍加推崇。”
“其實,你是說錯了,陸二郎對我的推崇不及對你的一半。我以前在陸家村教書時,二郎倒是常提起你來。”裘定初說完這句,也覺得不妥,立時住了嘴。
文箐一愣,坦然接了這話題:“我弟弟也與我時有提及他,提及陸家三嬸及陸家村的人來,那都是好人。”
裘趙氏見他們說完了正經事兒,而文箐提到了文簡,便也忍不住插嘴。說來她與文箐姐弟一起時,便十分喜愛文簡,此時儘管有了兒子,仍是喜歡文簡多過於文箐,雖然文箐一再幫自己與相公,現下的安泰日子都是託了文箐的福。她攬著兒子小牛在身旁,一邊逗弄著,一邊問文箐道:“文簡去了北京,還沒返家?”
文箐手拿一個小風車,吹了一下,讓風車轉起來,湊過去也逗小牛,發現他這一年來可是胖了不少。她搖了搖頭,道:“沒。按說早該到家了。他最貪玩,好吃,興許是覺得京城太好玩了,好吃的太多了,玩得高興了,便忘了有我這個姐姐呢。”
裘趙氏笑罵文箐道:“就你會貧嘴,哪有這般說弟弟的。不知情的,定然以為你待弟弟很苛薄呢。文簡可是最親你,忘了什麼也不會忘記你這個姐姐。也不知你當日是怎麼說動他捨得離開你去的京城?”
文箐沒回答這個問題。文簡為何離了自己去了北京?這事兒,並不能向外人說的。
她見小牛要被自己逗哭了,趕緊將手中風車遞給他,直起身子,歪著腦袋看小牛噘著嘴吹氣,風車轉得不太動,小牛費了老勁兒,風車動了動,又停下來,他又繼續吹,一個人玩起來到是自得其樂。裘趙氏滿含慈母愛意的眼神就沒從兒子身上離開過,真正是:兒女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兒,心肝寶貝啊。
文箐被她這一提,也想文簡了。不知他在京城可過得好?不會水土不服吧?可會做夢也想自己?至少自己在他離開的這幾個月裡,時常半夜醒轉,或者在吃飯時便會叫一聲“文簡”,才發現弟弟根本不在身邊。
剛開始那幾天,是相當不適應。眾人以為是文簡離不開她這個姐姐,其實,從另一面來看,她也離不開文簡這個弟弟。有這個弟弟在,在她每次想放棄時,總是一種鞭策,一種安慰,什麼叫相依為命?有時她深刻地體會到那種情緒。
文箐掛念弟弟,盼著他早歸家,可是他若早到家一日,卻也是讓文箐再度回到李氏的管制下過日子。這麼想來,文箐覺得若是盼他們早歸,自己似乎是受虐體質發作。
李氏不在家,家中女人這面,只有劉太姨娘操持。文箐除了給她請一次安以外,並無其他交道,就連請安,在李氏離開之後沒半個月也差不多算是免了。
為什麼呢?
因為劉氏拿捏不住文箐。
文箐有些反感李氏,但還不至於到厭惡的程度,畢竟李氏還一度幫過自己不少忙的,雖然她太愛錢了。可是劉氏,文箐只要一想到韋氏那次偷偷地在自己面前說過的一些話,再加上從陳媽嘴裡聽得的隻言片語後,對劉氏是半分好感也無,只覺得自己莫要到她面前去,免得雙方都心煩。故而,能避則避。比如李氏一離開,文箐去向劉氏請安,先時還相安無事,一日也不知葉子在廚房做甚麼事,被鮑氏說了一頓,文箐也沒管這些,咐咐葉子,除非她讓你過去幫忙,否則別去她面前偷學做粥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