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敬重。畢竟今年舉行,明年還有,明年咱們可以再推出今年沒做的那道菜。如此一來,我們的菜都能叫人稱道,而且也不遭人嫉恨……”
文簡聽到這些話,舉一反三,說:“姐,咱們這是不做那出頭船,最易遭風浪,是不?”
文箐大感欣慰,道:“正是。萬萬要記得:大多時候,風芒不要過露,風頭不要過甚。奪得所有眼球與關注,雖然面子上極好,可是也容易樹敵。”
孫豪從文簡口中再聽到這些話時,沉思。
文箐不想樹敵,可奈何有人視之為敵。八月十二是鄉試的第一天,也是幾個酒大比的日子,結果如文箐所料,五道菜,染指不出意外勝了兩道,這還是有意放水。可是,有人看不過去了。
鄧知弦上次支使潑皮到染指鬧事,結果偷不成反蝕把米,那人進了監牢,差點兒把他供將出來,最後還是他拿出一大筆錢來堵了那人的嘴,這才沒把事兒捅出來。這次比試,他是拿出全部家當想贏個名次來,甚至於再次讓鄧氏向周同討要王府的做菜方子。可是他請的廚子並不象關山那麼高明,而郭董氏最擅長的是點心對於做菜的技能也沒有預料中的高超,儘管有方子,但研習時間短,另一個是口味問題。湖廣與北京的吃食當然與蘇州不一樣,而評委都是蘇州本地人,可想而知,王府菜雖新穎,可是做出來一是技藝不到,二是吃的人不適應,想要拿第一,失敗。
周同那邊在鄧氏討要方子時,便道:“你與人不過是合夥經營,又不是自家的鋪面,不過分成而已。總不能便宜外人了,到時也予一份與文箐那。”
鄧色立時變色,怨道:“但凡有點好處,你就只想著那邊。甚麼外人不外人,你拿方子與她了,可曾給我們半分利?要是給她,那掙得的錢也分我們一半才是!”
周同恨她不重親情只重錢財,不理睬。鄧氏將此事說與鄧知弦聽。
鄧知弦說姐夫不懂事。“要不然,你改日與姐夫說,這食肆不是與人合夥的,是咱們自己開的。方子要是給了他侄女,客人還不被她家搶光了?她那食肆本來比咱們大,又是正當碼頭的地界,離咱們甚近,到時,咱們這裡哪還有客人來?”
說到這事上來,便想到了明明郭董氏也做香酥鴨,為何人人都到染指那處去買?而且只站街上,就四處能聞到染指的香味,明顯比自己這邊香。是何道理?可是染指那邊廚房重地,夥計又是褚群與關山的家人,是以關於排風扇的妙用,他是根本不曉得,也根本進不去瞧個究竟。周宅中安的風扇是排油煙,可是沒人象染指那樣故意沒榨香料並用風扇對著猛吹的,所以他當然不知情。
鄧家姐弟開的食肆是一日比一日客人少,吃白食的卻是越來越多,鄧知弦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可是他那些狐朋狗友慣出來的毛病卻是不會收斂的,反而開始傳出來食肆開不下去了,連朋友們吃飯都成問題了。傳的人多了,風聞的人更多,來吃的人就越少。
可是當初從食肆的桌椅碗筷鍋臺灶具,還有廚師夥計的工錢,都是借的錢籌措著開辦起來的,這些如今過了快一年,利滾利,眼看著翻了一番。對方在五月裡開始催債,未果,然後八月初帶了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往食肆裡一坐,黑著臉催討債務。“鄧兄,半年前我就給過你面子了,你成日裡吃魚吃肉,如今你也得讓我們喝點湯水不是?再不還錢,那鋪面我可是要先收回來抵債了。至於先前借的錢,你算好了,該多少,屆時我們來取。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八月二十日,我們再來,至於子錢的子錢,嘿嘿,聽說鄧兄三條腿有一條不得力,到時可莫我們不客氣,餘下來的兩條腿是否中看不中看又或者中用不中用,端看鄧兄的本事了……”
鄧知弦嚇得發抖,想到了當日被惡人給嚇得子孫根現在是既不中看也不中用,萎成一團,要是兩條腿再……
鄧氏聽得弟弟說人家催債來了;嚇了一大跳,白著臉道:“你……不是每月裡櫃上結的盈餘,你已拿走一部分去還債了嗎?原先借也不過幾萬貫,怎麼會變成這麼一大筆債來?”
鄧知弦耍賴,將事兒推得一乾二淨,叫道:“誰曉得生意這麼難做?上半年就得了那些錢,尋思著食肆新開罷了,哪想到你侄女兒又在旁邊開了一家,結果把一半多的客人全搶了過去……我也想多掙錢發財啊……”
鄧氏惱道:“我同她沒幹系!你少提她!我只問你,你怎麼沒拿錢去還債?你老實與我說,食肆裡賺來的錢都哪去了?”
“姐,你自己每月從食肆裡拿錢你忘了?你拿了錢怎麼不想著還債,只說我?”鄧知弦的眼瞪得比她的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