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會由莊敘出來解釋澄清,經常用的藉口就是,老同學聚會。
“你說什麼氣話,是不是誰在你面前亂說什麼了,你別瞎想,我過兩天就回去了。”
前方的貨車碾過路面的碎石子,高聳的松木堆顛了兩下,僅用兩根繩索固定的木材堆在大雨中搖搖欲墜。
莊敘聽了賀遊敷衍的解釋,心底泛起冷意,腳下狠一踩油門,白色的轎車在雨中向前躥了幾米,與前方的貨車只有一個半車身的距離,貨車負重超載的轟鳴聲讓莊敘心中多了幾分清明,耳邊聽著賀遊的解釋,冷笑道:“帶著你的新歡雙宿雙飛去吧,我們分手!”
“莊敘你瘋了,別人胡說八道你也信!”
“我親眼看見的,賀遊,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
“啪”一聲細小的聲響,縛住木材的繩索終於磨斷了最後一絲束縛,沉重的松木從貨車上翻滾而下,帶著萬鈞之力向後疾滾而去,迎面撞上的一剎那,驚恐中莊敘下意識的猛打方向盤,他此時正行駛在連線中海市兩塊陸地的跨海斜拉橋上,就在車頭調轉過來的瞬間,一根松木徑直擊穿了車門,毀滅性的力量連人帶車一起翻下了大橋,在傾盆的大雨中,白色的轎車就像一隻折斷了羽翼的鳥,莊敘最後的意識裡,只剩下一抹濃腥的血紅。
☆、交鋒
第二章
“叮——————”尖銳的耳鳴持續的滋擾著莊敘的睡眠,他彷彿漂浮在空茫的水霧裡,踩不著底觸不到頂,耳邊還有亂糟糟的雜音,細聽又聽不見這些聲音在說些什麼。
下一秒,難受的失重感後身體終於有了踏實的感覺,緊閉的雙眼睜開一條縫,慢慢的,大片白熾的光芒爭先恐後的闖入視野,難聞的消毒水味,是醫院不作他想了。
他記得他掉下了橋,甚至來不及感受身上的劇痛便失去了意識,現在在醫院,他獲救了?
那麼高的大橋,掉下來不死也摔成八瓣了吧,身上如重拆再組,莊敘睜開眼睛,還沒等動彈兩下,周圍呼啦圍上了好幾個人,大叫著:“莊敘,你醒啦!?”
這些人面孔都很熟悉,但莊敘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見過,腦子裡渾渾噩噩的,跟泡過水似的,他張張嘴,一杯水立馬送到嘴邊,他現在連張嘴都覺得困難,努力吞嚥了幾口後,堪堪發出一聲,“謝謝。”聲音細如蚊鳴,嘶啞難聽,跟破風箱似的,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你總算醒了,再不醒,我們都要去求神拜佛給你弄個平安符護身了。”
說話的是一個瘦高個,臉上掛著真誠的笑意,捱到他身邊,一張大臉都快抵到莊敘下巴沿了,旁邊還有幾個男男女女,都一臉高興地看著他,莊敘都快懵了,這些人個個都眼熟不行,可是一時還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醫生來了,大家都讓讓。”
醫生帶著兩個護士和實習生進來給莊敘檢查了一遍,沒有大礙,跌下樓梯的時候撞到了腦袋,除了有點腦震盪,其他的都沒什麼,額角破了點皮,不用擔心會落疤,十天半個月的痕跡就消失了,莊敘聽了半響,猛地反應過來,不對啊,他不是出了車禍掉下橋了嗎?
現在是什麼情況?
莊敘撐著身體想坐起來,旁邊一個女生給他把枕頭墊在後背,笑道:“怎麼樣,身上還疼嗎?”
莊敘:“你————”
“怎麼啦,腦子摔糊塗了,連我都不認識啦?”
“我——————”
“兄弟。”剛才的瘦高個坐到他身邊,很親密的摟住了莊敘,“吃個散夥飯也能被你整成事故現場,能耐啊,你睡了三天,可把我們擔心壞了,哥們這個月工資全給你買營養品了。”
“行了,高陽,就你能貧。”
高陽,高陽,等等!大學時的上下鋪!莊敘再仔細一瞅,心裡登時一緊,眼前的高陽太面嫩了,難怪他沒認出來,周圍的幾個人也是,一律的休閒裝運動褲,還帶著校園裡沒有完全褪去的青澀,也沒有職場上千經百鍊的心計和城府,莊敘傻了吧唧的瞪著眼,散夥飯,摔下樓梯,他記起來了,大學畢業時跟同學去吃散夥飯,喝高了,他確實出了點事,一想到這裡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今天幾號?”
“六月六號,星期六。”
“哪一年?”
高陽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傻啦莊敘,哪一年畢業的你不記得了?”
莊敘撐起身體,把桌子上的手機拿了過來,亮起的螢幕上赫然寫著,2006年六月六號,正是他大學畢業的那一天!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