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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穿了身野戰服,程勉放緩步伐走向訓練場。

主幹道兩旁的銀杏樹的葉子已經落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天氣預報說接下來將有一輪寒潮來襲,警衛連的兵一大早就開始忙著把銀杏樹幹塗白,以起到保暖的作用。

樹葉換了一茬又一茬,人走一撥又一撥。這是部隊每年都有的固定節目,不必要,也沒時間為此太過傷感,因為新的人很快就會填補那些空缺。程勉遠遠地看著操場上的新兵,他們正在進行戰術訓練,舉手投足間已經有了些軍人的樣子。只是還不夠,要成為一名真正的軍人,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就像他一樣。

“程勉!”

“到!”

條件反射地答了聲到,引來操場上不少人的注視。程勉故作鎮定地無視了,快步向站在操場邊上的周副營長走去。走近了,才看見周副營長旁邊還站了一個人。長期拔軍姿的後遺症,往那一站就如同一顆筆直高聳的水杉,磊落,颯爽。一套不帶收腰的07式冬常服穿在身上也熨熨貼貼,再配上此人修長挺拔的身形,硬是把這軍裝穿出來了西服範兒。那人也看見程勉了,跟周副營長一起轉過身時,臉上早已掛上了標誌性的微笑。要說誰能撼動程連長“偵察連形象代表”的地位,那非這位——偵察連指導員徐沂——莫屬了。

看見老搭檔,程勉在心底大大鬆了一口氣:可算是回來了,他這星期請假外出是有望了。

一看程勉那眼睛不同尋常的亮,徐沂就知道他心裡在打什麼主意。雖然他人在教導隊,可連裡面的事兒該知道的還是會知道。就比如,最近這個程某人有些反常。而且據說,這反常的原因還跟一女人有關。

各懷鬼胎的兩人正想打個兄弟式的招呼,周副營長突然開口了:“這個兵是哪來的?”

順著周副營長指的方向,徐沂微微一笑道:“四川來的。”

程勉看了一眼,發現正是偵察營馬教導員接過來的四川兵,不由得讚一句:“書記好記性。”

周副營長似是對這個兵非常滿意:“是個好苗子。程勉,這兵可是新一連的。”

程勉知道周副營長的意思,笑了笑:“我是新一連連長,可組織上也沒給我權力決定我手下的兵的去處。要不,您給爭取爭取?”

周副營長抬腿給了他一下,轉身要走,想起什麼又對徐沂說,“別忘了我交給你的任務。”

徐沂原本還笑著的臉僵了僵,程勉見狀忙問:“什麼任務?”

“你想知道?”

“說來聽聽。”能讓一向笑眯眯的徐書記發愁的事可不多。

“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徐沂嘆一口氣,跟程勉並排往回走,“說是市婦聯要跟咱們師舉辦軍地聯誼活動,說白了就是選五十來號適齡男軍官跟同等數量的地方女青年舉行相親大會。”

程勉忍不住樂了:“軍民共建可是我軍歷來的優良傳統,作為基層政工幹部,外加適齡男軍官,你這態度可有些不積極。”

“你還真別得意。”徐沂笑了,“這回咱兩誰也逃不了,你也得去。”

“我也得去?”程勉愣住,“憑什麼?”

“就憑你單身!”徐沂笑得分外得意,“態度積極點兒,程連長。”

程連長一把摘下頭上的帽子,狠狠地捋了捋精短的頭髮。去他大爺的優良傳統!

十二月末,B市又迎來一輪降溫。

許多人都頂不住這股寒潮病倒了,何筱也不幸中招,高燒至三十九度五,只好請假在家躺了兩天。第三天上午正迷迷糊糊在床上睡覺時褚恬過來了,看見好友,何筱精神一震。

“醒了?”褚恬微微一笑,見她要起來忙扶住她,“快躺下,聽伯父說你還在發著燒。”

“沒事。”何筱還是下了床,拉開了窗簾。陽光透過玻璃窗照了進來,照在人身上暖和極了。眯著眼看了會兒窗外,何筱轉過身看著褚恬問道:“怎麼上班時間過來了?”

“別看外面陽光燦爛,風可颳得不小,來中心辦業務的人不多,我就請個假溜過來了。”褚恬撇撇嘴,關切地看著何筱,“好點了嗎?”

“好多了。”其實本身也沒什麼大問題,只是何筱厭倦了整天坐在前臺辦理業務的機械的生活狀態,想趁此多休息兩天。

褚恬也明白何筱隨意的性子,眨眨眼說:“不著急上班,氣氣老張。你沒見今天早上點名的時候他聽到你又請假時的臉色,就好像中心是他開的一樣。”

老張是基管中心的主管主任,平時為人尖酸刻薄,任人唯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