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克倫恐怕連傷都養不好。他只好依靠兩位堂兄弟去做這件事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他們出出主意,告訴他們該怎麼去做。
“他戒心很重,”吉萊爾南說。“他一口咬定聽到的是你的聲音,而不光是什麼蘇格蘭口音——聽清楚,他說的是你的聲音。你回憶一下,你以前在什麼地方讓他聽過你講話?他不是在一般的馬廄當差,而是在專門關種馬的馬廄幹活。”
“我自己也在納悶呢。我只有一次挨近那個講究的馬廄——就是那天早上我們散步到訓練場那次。”
“啊,就是你憑白無故揍了坎斯托子爵一頓的那個早上?能不能透露點,你究竟為什麼揍他?”
拉克倫知道堂兄弟覺得在這件事上他把他們當成了外人,可是說真的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他會不顧一切地揍霍華德·坎斯托。是妒嫉嗎?別人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拉克倫自己覺得荒謬之極。他現在根本不想去談這件事情。
他說:“吉爾,別揪住那件事不放好不好?我自己都忘了。”
正像拉克倫所預料的那樣,吉萊爾南大笑起來。不過,反正他不想談那個話題了,如果可能的話,以後他也許會理出個頭緒來。至於現在,他得應付眼下的煩心事。
“要好好監視這個馬伕,而且儘量做到不露聲色!注意他平時都跟什麼人接觸,去什麼地方,做些什麼,還要跟和他一起幹活的人聊聊。看看近幾個星期有沒有什麼不速之客來找過他?”
“你是怎麼看這事的?”
“我也說不準,不過有許多種可能性。年輕的威爾也許本人就是小偷。馬廄裡的人可能會注意到他平時的所作所為。”
吉萊爾南慢慢地搖著頭,“不,他給我的印象是腦子不太好使,不像是個老謀深算的人。他一個人做不了這件事,我看更像是背後有人在指使他。”
“嗯,不錯,”拉克倫若有所思地點著頭。“也有可能是他被收買了,故意嫁禍於人,這樣一來真正的小偷可以贏得時間掩蓋證據。只是我想不通他為什麼偏偏選中了我呢?”
“我知道為什麼。”看著拉克倫疑惑不解的樣子,吉萊爾南說:“你的過去對這裡的人來說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很多地方都在談論你,傭人們也不例外。你剛來時只有公爵和夫人知道這事,但他們周圍少不了傭人,傭人們無意中會聽到。雷納德說廚房裡就經常議論紛紛。他近來和廚師的助手鬼混來著,所以他對這些事很瞭解。”
“可這也不能縮小我們追查的範圍,你說呢?”拉克倫氣惱地說。
吉萊爾南笑了。“當然,我的意思是說正因為這樣,出事時他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這也就是為什麼公爵根本不去進一步調查,就認定你是那個盜馬賊。不過,別擔心,我們會把事情弄清楚的。”
“那當然。”拉克倫嘴上說著,但心裡也不是很有把握。
吉萊爾南點點頭,補充說:“我想先讓雷納德到鄉間和鄰近的樹林裡好好查查,凡是能藏動物的地方都不放過。馬是黎明前丟的,那時大多數人已經或者是將要起床,所以馬也不可能被帶得太遠,除非那小偷膽大包天,不怕讓別人看到。”
“對,所以我建議那些守護公路的人近日要特別注意早晨公路上的動靜,”拉克倫說,“如果發現有什麼異常,就密切注視。”
“對極了,我也要去助雷納德一臂之力。我們倆著重留意黎明前後兩小時,其他時間就是護路人的事了。我們剩下的時間主要用來監視威爾·艾伯斯。”吉萊爾南躍躍欲試地說。
“找馬要比找小偷容易。運氣好的話,找到馬也就可以捉到盜馬賊了。馬本身說明不了什麼問題,但我們可以順藤摸瓜,因為小偷總會回去牽馬的。當然還有另外一個辦法,就是從馬伕那兒入手。如果他真的參與了盜馬,從他那兒也可以順藤摸瓜。”
“哦,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看住他的。”吉萊爾南向拉克倫保證說。
“很好。我還要親自去拜訪一下他——當然得等我這該死的傷好點兒。現在可不得,我這張臉用來嚇唬女傭人還行,去辦正事就不太合適了。”
“其實,現在……你的臉看起來已經好些了。”吉萊爾南先還想安慰一下拉克倫,可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唉,不過進展還是不大。
拉克倫笑了。“你用不著安慰我。我這兒有鏡子,也長著眼睛,我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今天早晨女傭給我送早點,哈哈哈,她給嚇得魂飛魄散,從這我也知道自己有多嚇人了。”
吉萊爾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