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結晶!
他先一一捻轉針體,調節經氣,等四根毫針自行顫動後,吐出胸中一股悶氣,調節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才開始施展針刺手法。
自從練習了呼吸吐納的功法之後,他指尖的觸感十分靈敏,能敏銳感應到穴位經氣的聚離流竄。
今天偏偏沒有了那種血脈相連,如臂使指的酣暢感,運針之際,有些粘滯。
果然……還是太緊張了啊!
他提插捻轉數下之後,不得不停下步驟,望著老人愈見蒼白的臉上,感受到她的生命正逐漸流失……
她的命,就寄託在這幾根毫針上了!
這種寄託何等沉重,以致於鄭翼晨連最基本的行針催氣都無法做到!
“魂淡!連一條生命都挽救不了,你對得起強叔對你的信任麼?對得起傳承醫道,活人無數的承諾麼?”
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起拿到玉簡的那個晚上,強叔說要助自己攀上醫者之巔,自己也信誓旦旦立下心願,要將玉簡上的中醫醫術傳承下去,做一個真正的大醫。
當時何等意氣風發,現在卻連一條人命也擔當不了,還好意思說要當像醫聖張仲景那樣的大醫?
他又想起白天鵝大酒店,他面對蔣國輝,陳勇等人,一番豪言,說自己要做學貫中西的真正中醫。
當日場景猶在眼前,難道只是胡吹大氣而已嗎?
不!
絕不是!
鄭翼晨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堅定,終於壓制下心中的夢魘。
他再次捻轉針柄,一步步施展針刺的手法。
如龍擺尾,似鳳騰飛,進退有度,逆順隨心。
一開始猶如陷入一個舉步維艱的泥沼中,行針時略有拖沓,到後來越發嫻熟,得心應手,終於又有了那種身心與毫針融為一體的感覺。
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如待所貴,不知日暮。
鄭翼晨只管施針,拋開思想上的包袱,眼中只有那幾根毫針,進入了一種神妙的境界,彷彿“內視”時那樣,心無旁騖,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好幾次呼吸不暢,他都能借助“內視”的幫助,及早發現,調節呼吸,使行針步驟有條不絮地進行。
一針在手,天下我有!
更何況只是以針渡穴,回陽救逆,挽救區區一條人命?
克服心理障礙之後,他就像劈開金鎖的蛟龍,打破玉籠的綵鳳,恢復了往日的自信與從容。
在他自顧自行針救人的同時,劉振亞和姚璐琪最是緊張,屏氣凝神,不敢發出半點聲響,生怕影響了他的發揮。
鄭翼晨行針的手法,讓他們有一種不明覺厲的既視感。
雖然看不懂他那些手法的門道,但他們經過觀察,驚訝的發現:張奶奶雖然依舊昏迷不醒,但痛苦的面容開始舒緩下來,面色逐漸恢復紅潤,唇上的紫紺和紫青色的爪甲,也一點點恢復血色。
從這些變化,他們可以得出結論:張奶奶的病情得到了控制!鄭翼晨的急救措施奏效了!
這兩個結論讓他們滿心歡喜,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響影響鄭翼晨,只能無聲拍了下手掌,權當祝賀。
三分鐘後,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鄭翼晨停止針刺,回過神來,抹了抹滿臉的汗珠。
他伸手給張奶奶號脈,發現她的脈搏又恢復有力的跳動,厥冷的四肢也溫熱起來,呼吸平順,面色如常。
鄭翼晨這才如釋重負,鬆了口氣,向劉振亞和姚璐琪做了個搞定的手勢。
兩人知道鄭翼晨的中醫急救終於大功告成,把張奶奶從鬼門關前硬生生拉了回來,走到他身旁,和他擊了下掌。
“你小子真行!我已經在考慮叫老大把他的位子讓給你了。”劉振亞的語氣中絲毫不掩飾對鄭翼晨的仰慕。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太偉大了。”姚璐琪目中有火焰跳動,表情狂熱。
鄭翼晨自然不屑和他們敘說剛才的兇險,只是輕輕拉動嘴角的肌肉,露出一絲酷酷的笑容:“給大爺跪下吧,哈哈。”
“給點顏色就開起染坊了?”
姚璐琪正打算掏出紙巾給他擦汗,聽到他這句話,直接將紙巾“啪”一下砸在他臉上。
“瞧你個得瑟樣!”
劉振亞本來要拍他的肩膀以示鼓舞,一氣之下,力道加重七分,直接將半蹲的鄭翼晨拍倒在地。
鄭翼晨灰溜溜起身,苦著臉道:“這就是英雄的待遇嗎?沒有鮮花和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