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驚擾了病床上昏迷著的女人。
看著韓夢憔悴的樣子,祁牧野莫莫嘆氣。
她是個很要強的女人,不然的話,會早就給自己打電話了。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工作,照顧家庭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現在,事情又變成了這個樣子。
一切都這麼猝不及防,好像,冥冥中註定,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命運,就像他,也有自己的。
“牧野爸爸,我媽媽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麼?”
韓譽的聲音很輕,讓人胸腔沙疼的難受。
“韓譽,別怕,你還有我在,不管發生什麼,你不是一個人在這世上。我是你的親人。”
親人?
茫然的看著祁牧野,韓譽的眼淚更多。
“可是媽媽說你不是,媽媽說你有自己的家庭,是因為這樣,你才會再也不來看我是麼?”
他一直渴望有個爸爸,好不容易有一個爸爸之後,然後這個爸爸又離開了。如果他不是的話,為什麼一開始就不說呢?為什麼要給自己希望之後再狠狠打碎呢?
現在媽媽也要離開了,這世界上就他一個人了,就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韓譽的眼淚,越流越兇,好像真個世界都沒有了光,全是黑暗,四周太黑了,好像連自己都看不到。他狠狠的抓著祁牧野的衣袖,生怕連他都不見了。
“不是這樣的,小譽,我知道,當初我不應該做出那樣的決定,胡亂承認我是你的爸爸,讓你有了不該有的期待。但是,不管怎麼樣,我跟你之間,那種感情是割捨不掉的,已經超越了血緣。”
說完這些話,祁牧野有些愣住,忽然就明白了霍億霖的心情。
是啊,有些感情就算是沒有血緣又如何呢?這五年來他對韓譽的照顧,他早就當韓譽是自己的兒子一樣了。
只是後來,他怕在孩子心裡有一種不好的影響——以為自己和韓夢才是家人之類的,才慢慢疏遠了一些。
“那為什麼你不能做我的爸爸?為什麼你不能是我的爸爸?”
伏在祁牧野的懷裡,失聲痛哭,韓譽將心理的委屈盡情的發洩了遍。即便韓夢已經告訴過他,祁牧野只是幫助過他們的恩人。他有自己的生活,可是韓譽覺得那五年來他就像是爸爸一樣在自己的生活裡,怎麼可能只作為恩人。
在他的心裡,麥芽和糖糖是搶走他爸爸的人,她們母女一定有了手段才讓祁牧野遠離自己和母親。小小的心靈裡已經有了仇恨的種子。
只是,這顆種子並不明顯,現在還看不太出來以後的成長方向而已。
“小譽,我知道你狠難過。抱歉,讓你承受這些。”
祁牧野並不知道孩子心裡所想,只是覺得很可憐這個即將孤單的孩子。當年戰友去世,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他,還有他的媽媽。本以為可以提供一個好的環境。卻不想……
世事難料!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病床上的人慢慢轉醒,韓夢沒想到自己一醒來就能看到祁牧野的身影。
本來就心裡脆弱的女人,此時更是忍不住流下來眼淚來。
“你……你怎麼來了?”
她呼吸很沉重,每說一個字,就狠狠的吐一口氣,然後白色的氣體噴在氧氣罩上,很快消散,又很快出現,週而復始。
“你別動,我去叫醫生。”
祁牧野剛要轉身,手腕卻被韓夢拉住。
回頭,看著她憔悴的樣子,蹙眉。
“我……我有些話對你說。”
看了一眼哭紅了眼的韓譽,韓夢抿了抿唇。
“小譽,你去給媽媽打點水回來。”
韓譽摸了摸眼淚,頭點的想撥浪鼓一樣,拿著保溫杯跑出了病房。
周圍的很靜,只有機器運轉的聲音。韓夢輕輕鬆開手,看著祁牧野努力的提著一口氣。
“一定是那孩子給你打電話了吧?抱歉,又給你填麻煩了。”
她聲音透著油盡燈枯的蒼涼,祁牧野看著好好的一個人成了這樣,況且她還這麼年輕呢。
“別這麼說,我照顧你和小譽是應該的。”
看著他俊逸的臉龐,韓夢努力扯了扯唇角。
“沒有什麼是應該的,這些年……你……你為我們呢母子所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你,要不是你的話,他不會有這麼好的環境。其實……其實我當初,去公司的那些簡歷是假的,我沒有讀過什麼名校,只是英語還不錯,我甚至連常春藤那些名校的大門長什麼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