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一個溼淋淋的人影在黑夜中從水裡爬了出來,一邊咳嗽著一邊掃視著周邊的房子,這裡算是洛陽城的貧民區,在一堆茅草房中找了個空置的房子,他直接用左手抓起一塊門板碎片掃開了地上亂七八糟的垃圾,把爛木頭之類的可燃物堆到一起,左手微微顫抖著捏起了一個法訣,在火焰燃起來之後,終於映照出了嶽松慘白的臉。
盤起雙腿開始打坐療傷,今夜所受的傷實在是前所未有的嚴重,若非陰後的殺心並不堅決的話,自己想跑出來起碼得丟掉大半條命,畢竟幻魔身法在陰後面前並不算秘密,而且嶽松的身法也並非徹底完全的幻魔身法。
在這一夜之後,善母莎芳必然沒有多餘的力量在洛陽城攪風攪雨,但這並不代表大明尊教就被踢出了棋局,畢竟他們的組織架構上除了善母之外還有一名大尊,實力應該更加超凡。
至於支援為何一直沒到,宋智到底是在搞什麼鬼,嶽松有了一定的猜測,現在這個階段無需有過多的懷疑,嶽松若亡,懷疑的種子便會種下,對宋閥現階段的事業反而不利。
全身上下內傷外傷皆是十分嚴重,右肩的骨頭明顯出了問題,強行用刀的話發揮不出三成力量;右臂的經脈全部受創,縱然以自身轉換過來的魔氣加以疏導緩和,陰後的真氣依舊對經脈造成了相當嚴重的腐蝕。
最嚴重的還是陰後的最後一掌,打在後心上的時候當真差點就讓心脈破碎,而且殘餘的真氣依舊盤旋在心臟周邊一時難以拔除,就算嶽松的神照經在療傷方面別有神效,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問題。
所以,今夜最大的受益者還就是陰後,讓大明尊教一名和自己相差無幾的高手徹底出局,讓嶽松身受重傷無力再去幹擾他們接下來的行動,直接掃清了可能的障礙。
現在,就看師妃暄能否接得下魔門的狂瀾了。
太陽終於升起,身邊的火堆也已經完全燒成了灰燼,嶽松在自己運氣療傷了數個時辰之後,臉上總算是多出了一些血色,恢復了一定的自保之力後,到這貧民區的黑店裡給自己買了一套麻衣換上,揉了揉臉上的肌肉,化身為一名土氣的鄉下人慢慢的往回走。
等到嶽松回到董家酒樓的時候,留守在那裡的寇徐兩人和宋師道幾乎要急瘋了,看到他終於走回來才舒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噓寒問暖和關心的話不用多說,在嶽松第六次明確自己的傷勢現在還沒有到連話都不能說的地步之後,那兩個小子才總算放下心來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十分後怕的說道:“老爹,昨夜當真是能把我們嚇死,我和師道兄安頓好娘之後便急忙過去支援,結果在距離碼頭還有一里路的時候就遇見了被堵住的智叔,就算加上我都沒法打穿那個妖女的防線,最後還是她接到一個訊號之後才主動撤退,等我們趕到碼頭之後,現場已經什麼都不剩了。”
宋智在一旁關切地看著嶽松,聞言補充道:“昨夜確實是我太過大意了,在半道上被那陰癸派的傳人率領其他三名妖人纏住,結果沒能及時支援嶽先生,實乃吾之錯也!幸好您無事,否則我就沒法在大兄和兩位小兄弟面前交代了!”
嶽松聽完之後若有所思,難怪在和那兩位交戰的時候沒有碰到陰癸派的傳人,不過對方安排的如此縝密,這當真只是以臨時起意的一場行動嗎?
關於這一點,其他人會有不同的看法,不過在此之前,嶽松還是把他的經歷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雖然話說得相當平淡,但依舊引來了一聲聲驚呼,在聽到莎芳被嶽松的降龍十八掌重創之後,寇仲那小子就帶著思考問道:“老爹,你確認那個什麼善母相當於捱了你和陰後的聯手一擊,居然還能活的下來?!”
面無表情的點頭確認:“差一點吧,畢竟那個時候我的真氣已經離枯竭不遠,我又不可能把陰後的功力完全發揮出來,而且運勁的手法……還是並不完善,而且對方的功力也是相當特殊,卸掉了我不少勁力。”
一邊說,嶽松還一邊抬起了右手,那一次借力直接讓他的右手變得千瘡百孔,現在傷口雖然已經封閉,但依舊留下了為數眾多的陷坑,看的人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在旁人驚歎於嶽松內力運轉之妙的時候,他的心中同時升出了一股感慨:當年自己因為身份上的差別並沒能得以傳授降龍十八掌,只是看過郭師和他的女婿施展過招式,不過降龍十八掌又不是光看招式就能複製出來的武學,重點還是在運勁發力的方法上,在這一點,就只有靠他自己慢慢摸索了。
到底是傷勢沉重,嶽松很快就和寇徐兩人一起到密室中療傷去了,他們兩人的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