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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是——左二爺?!”張老闆瞠目結舌,剛才的酒頓時醒了一半。他教訓一個舞女而已,怎麼居然驚動了這個煞星?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關於左震,他雖然沒打過交道,但常在外頭混,青幫和左震的傳聞他總聽過不少。這絕對不是他惹得起的人物。
他情不自禁地鬆了手,錦繡的身子朝地面直栽下去。左震一把扶住她,“怎麼了,錦繡?”
她的髮髻被抓鬆了,頭髮凌亂地披下來,滿頭滿臉的酒,刺鼻的酒精味撲面而來,臉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半邊臉都腫了起來,嘴角也破了,整個身子都控制不住地簌簌發抖。
左震的牙關倏然繃緊。
“這個,不敢不敢……”張老闆跟天借膽,也不敢跟左震喝這杯酒,小心翼翼道:“既然左二爺都開了口,這事就這麼算了吧,嘿嘿,算了。”
“哦?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掃了你的興了。”左震淡淡吩咐身後,“阿浩,扶錦繡去旁邊休息。”
張老闆鞠著躬就想溜,卻被左震叫住:“等等。剛才錦繡有什麼衝撞你的地方,我替她喝酒賠罪。”
張老闆嚇得臉都白了,“不是,二爺,我剛才跟榮小姐是鬧著玩的,您可千萬別當真……”
一杯酒“噗”的一聲,直潑到他的臉上,打斷了他的話。左震慢悠悠地提著酒瓶,走到他面前站定,“我要是當了真,現在你還能站著跟我說話?我不過是教教你,百樂門不是個什麼人都能來撒野的地方。”
張老闆的冷汗刷地流了下來。
他知道今天這個門,不是那麼容易出去的。誰聽說左震“教”起人來,還有手下留情的時候?也許今天真是闖了禍,惹錯了人,可真沒聽說左震跟百樂門的舞女還有什麼關係啊。
左震手裡的酒瓶倒轉,嘩啦嘩啦,酒直瀉而下,灑了一地。
“我不難為你,只要你跟榮姑娘認個錯,跪著把這瓶酒舔乾淨,就可以走了。”左震微笑地看著他,“不過,要舔得乾乾淨淨,一滴都不能剩。”
“這、這……”張老闆的酒已經完全嚇醒了,左震擺明了要收拾他,這局面,只怕不是那麼容易了結的。滿地都是酒,他就算真的豁出臉去舔,也絕對不可能舔得乾淨,更別說這裡還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
“你不肯?”左震兩手輕輕一拍,“好,有種。”他的手往腰間一探,張老闆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的動作,只聽“嗖”的一聲,尖銳的急響裂空劃過,一柄森寒的短刀已經貼著他的腿,直釘入他的身後!這地上是堅硬光滑的大理石,這柄刀居然就這麼釘了進去,直沒入地面,這是多快的刀勢,多可怕的手勁?!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把剛才打人的那隻手留下來吧。”左震淡淡地說,“現在動手還來得及——要是我等得不耐煩,過會兒,就說不定要你什麼東西了。”
“啊!”周圍的人群一陣騷動,驚呼四起。
張老闆腿一軟,不禁“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聲音都變了:“二爺,我錯了,我不敢了,您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吧……我、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榮姑娘,我這就跟她磕頭道歉!”
“我數三下。”左震的微笑漸漸隱去,一個字一個字說,“一。”
“二爺!”張老闆絕望地哀呼,耳邊聽見左震冷得好像冰珠子的第二個字,“二。”
石浩和唐海都已經握住了腰裡的傢伙,踏前一步。左震頭也不回,淡淡道:“你們等著,我自己來。”
就在人人相顧失色的關頭,一隻雪白素手忽然斜裡伸過來,輕輕按住左震的右手,“二爺,等一等。”
左震一怔。回過頭,是錦繡。這個時候,她攔著他?!錦繡的樣子依然狼狽,雖然臉上的血漬酒漬都擦乾淨了,但半邊臉還是腫著的,凌亂的頭髮也來不及整理整理。
左震看著她,這麼多人鴉雀無聲地盯著,錦繡說不出口,可是他漸漸明白她想說什麼。她叫他停手。這件事,到底因她而起,錦繡是不肯讓他在百樂門動手,只要一見血,就必定砸了百樂門的生意。
張老闆一見錦繡攔著左震,頓時撲過來向錦繡求情:“榮姑娘,剛才我該死,我不是人,你就貴人有大量,放我一馬吧!”
錦繡厭惡地繞開他,對左震低聲道:“二爺,在這裡動手,英少很為難。”
她的手仍然緊緊按在左震手上,手心冰涼而柔軟,一時間左震心裡滋味紛亂。剛才是什麼場面,只要他晚來一步,那打火機要是真的點著了,就不